第一章：寒夜归人
冰凉的雨水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车窗，把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影。林默靠在出租车后座，闭着眼睛忍受着脊椎深处传来的阵阵钝痛。整整五年了，这座城市变得越发繁华而陌生，而他带回来的，只有这一身难以愈合的暗伤和那枚用命换来的玄铁龙符。
“师傅，就停这儿吧。”
车在熟悉又陌生的老旧小区门口停下。林默多付了些钱，谢绝了司机帮忙拿行李的好意，独自背着那个磨损严重的行军包，一步步走进雨幕中。
单元门的密码换了。他试了几个记忆中的数字，包括他们的结婚纪念日，回应他的只有无情的“嘀嘀”错误声。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悄然爬上心头。
他按下门铃。
“谁啊？”对讲里传来一个女声，熟悉中却带着一丝他不熟悉的慵懒和疏离。
“是我，林默。”
短暂的沉默后，门“咔哒”一声开了。
爬上三楼，每上一级台阶，剧痛就加剧一分。他终于站在了家门前——连防盗门都换了新的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敲响了门。
门开了一条缝。王芸的脸出现在门后，敷着白色的面膜，头发裹在干发帽里，只露出一双描画精致的眼睛。那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被浓浓的嫌弃所取代。
“林默？你怎么……回来了？”她的身体堵在门口，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。
“任务结束了。”他的声音因为伤痛和风雨而沙哑，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。
“任务？”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面膜下的嘴角撇了撇，“什么任务能一做五年，音讯全无？钱呢？家里一分钱不见你寄回来！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！”
她的声音尖锐起来，在楼道里回荡。林默沉默着，那些无法言说的机密和血腥，堵在喉咙里。
“情况特殊……”他试图解释。
“特殊？我看你是根本没把这个家放在心上！”她激动地打断，甚至掏出手机戳到他眼前，“看看！看看我姐妹群里！别人老公怎么做的？转账！礼物！你呢？你这五年给我带来了什么？”
手机屏幕上炫耀的奢侈品和转账记录格外刺眼。就在这时，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猛地窜过林默的脊椎，让他闷哼一声，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。
龙符！他必须立刻拿到龙符！
他试图推开门：“让我进去再说。”
王芸却死死顶着门，嫌弃地看着他滴水的衣服：“进去什么？别把我刚拖的地弄脏！有事就在这儿说！”
剧痛几乎淹没理智，林默强行挤进门，目光急切地扫向客厅电视柜旁——那个他特意打造的暗格所在。
空了。原本放在那里的柜子不见了踪影。
“你看什么看？”王芸关上门，抱着胳膊冷眼旁观。
“那个柜子呢？”他的声音带上一丝颤抖，“我放在里面的东西？”
“哦，那个旧柜子？还有里面那个黑不溜秋的铁疙瘩？”她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，“早扔了！占地方不说，看着就晦气！”
“扔了？！”林默猛地转头，那一瞬间泄露的凌厉气势让王芸下意识后退半步，随即又被自己的反应激怒。
“你吼什么吼？！一个破铁块，当宝贝似的藏着！我看着碍眼，让小浩拿走了！他说他们领导赵主任喜欢收藏这些老物件，正好拿去打点关系了。也算那破玩意儿最后发挥点价值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