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点了点头,随即又道:“先不管是谁在帮项厝,那个巫人目前在哪里,有些不必要的麻烦,你们自己能处理的就处理了,不要被人抓住尾巴。
我李家虽然不怕,但名声总要顾忌些。”
“是老祖宗,道儿知道了,道儿等下便去处理这件事。”
“好,既然如此,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,谁也不许再提了。”老人一人扫了一眼,像是提醒又像是命令,几人忙如同小鸡吃米般点了点头。
“父亲,关于项厝那边该怎么办?武儿的人还在等待我们的消息。”这时,中年男人再次站起来问道。
“项厝”来人重复了一边项厝的名字,随后略带玩味的说道:“项家的人胆量倒都挺大,敢威胁李家,老夫曾和他的父亲项延有过接触,别说,这个项厝还真有几分项延的胆气,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项延的能力。
既然他发话了,又作出了动作,那我们也不能不表示了,从今天开始,府内的任何人不准再和宁蜀联军联系,除非武关城真的守不住了。”
“那李武那边怎么办?心儿也派人来过,说是宁国储君之位竞争日渐激烈,希望我们能够帮宁炎在宁国大军中建立威信。”李华着急的说道。
“不要理他,宁炎说到底不是我们李家的人。告诉李武城中的情况,让他自己决定吧!”
“是父亲,我明白了。”
看着坐回位置的中年人,老人扫向其他三人道:“李华,还有你们三人都听清楚了。
无论以后谁做家主,李家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,李家做不了皇帝,四大家族也都做不了皇帝,维持宁蜀林三国的平衡,最符合四大家族的利益,也最符合李家的利益。”
“是父亲”
“是老祖宗,我们听清楚了。”
“如果明天项厝派人来邀请,李华你代老夫去一趟,记住,我们现在就是商贾,不参与任何的战争。”
“是父亲,我记住了。”
李华答应一声,见老人闭上了眼睛,冲其余三人一摆手,悄悄的退出了房间。
于此同时,王家也正经历着这一幕,王家的掌权人同样是一名老人,与李家的老人年龄相当,面对林昊的威胁,王家并不害怕,但也不愿意再逼林昊。
太叔家掌权人则是第三代年轻人太叔羽,一个翩翩公子,长相与项厝相比也不逞多让。范家掌权人范庄,为第二代,中年男人,略显矮胖,双眼如细缝,常让人觉得在眯起。
太叔家和范家的立场与王家、李家有很大的不同,二家并未与宁蜀联军有联系,之所以参与这件事情,也是对项厝的一种试探。
一旦项厝不堪重用,将武关城交予他们,他们总不至于落王李一步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了,武关城内一片漆黑,街道上已经了无一人,只有不多的巡逻队已经在城中街道上巡视着,只是也比白天少了许多。
突然,十多名穿着黑衣的杀手出现在了武关城的大街之上,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躲过了城中的巡逻队,来到了距离将军府范围的一处客栈内。
客栈名叫留客楼,两层阁楼,此时客栈内一片寂静,一层吃饭的地方座椅板凳静静的摆放在哪里,案台处,一盏小烛灯光影摇曳,一名头戴四方帽、身穿灰色长衫的客栈老板正趴在案台上鼾睡。
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走过案台前,向二楼走去,只见案台上爬着的老板眼睁了几下,很快便又闭上了。
黑衣人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一处房间外,房间内漆黑一片,领头人一摆手,所有人从腰间抽出一把断刃,朝房间门口靠近。
断刃朝门缝处伸出,几下动作,领头人便不发声响的将门从外面打开,黑衣人瞬间冲了进去。
于此同时,武关城外的小道上,一辆驴车正缓慢向前行进,马车内坐着两人,一老一少。
“姥姥,我们干嘛要这么晚回去?”问话的是一名小女孩,大概十四五岁,一身紫色衣裙,身上绣着一朵紫色的花朵,头上斜插一直淡紫色发簪,赤着脚丫,大眼睛扑闪扑闪的,看起来灵气逼人。
老人则长相有些吓人,身上被黑色纱衣包裹,露出的头和手臂部分上,纹满了紫色的花纹,如同爬山虎一般,爬满她的全身,如果不是她说话是女人声音的话,恐怕很难辨认她的性别。
老人摸了摸阿紫的额头,脸带笑容说道:“难道阿紫不想快一点回到家乡,快点见到父母吗?”
“嗯,阿紫想快点见到父亲、母亲,要让他们来为姥姥治伤。”漆黑的驴车内,女孩扑闪着大眼睛,靠在老人的怀里,声音如同黑夜中的精灵,在不停的跳动。
老人温和的点了点头道:“嗯,姥姥相信阿紫,不晚了,阿紫一定困了,今夜就躺在姥姥的怀里睡吧!”
“嗯,谢谢姥姥。”女孩甜甜的笑了笑。
老人摸了摸女孩的头发,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,女孩很快便在老人的怀中睡着,黑夜中,老人依稀能看到女孩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。
看到这些,老人不仅叹息了起来,看着女孩,在心中喃喃自语道:“姥姥多希望你不是巫神的女儿,如果不是,你就可以一辈子这么开心快乐。”
驴车在小道上缓缓前进,老人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,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害怕,也许出生在巫国,自她十八岁后,整个人也就真真正正的已经死了,现在活着的,不过是一具残躯。
驴车距离武关城越来越远,渐渐的消失在路的尽头。
城内,黑衣人冲进屋内,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,摸着已经凉透的被窝,黑衣人明白他们来晚了,急忙离开了客栈,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,客栈老板也面色匆忙的离开了。
只是,这件事之后,人们发现原本的留客楼客栈老板不见了,又换了一个人,只是大家并不知道是为什么,也从来没有人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