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铁，过来。”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的矿道传来。
阿铁转头，见是老矿奴张叔。张叔在矿里待了五十年，头发胡子全白了，背驼得像张弓，却记得矿里的每一条道。他正蹲在一堆矿渣后面，用手比划着，让阿铁过去。
阿铁趁监工不注意，溜到张叔身边。“张叔，啥事？”
张叔往四周看了看，压低声音说：“金戈…… 金戈就在泣血坑。”
阿铁的眼睛猛地亮了。金戈，那是矿里流传了几十年的传说，说是用母晶的边角料铸的，能净化枯脉晶，是矿奴的救星。可谁也不知道它藏在哪，没想到张叔竟然知道。
“泣血坑…… 就是那个堆死人的坑？” 阿铁的声音有些发颤。泣血坑在矿心最深处，那里埋着历代死在矿难里的矿工，据说晚上会有鬼火，阴森得很。
张叔点点头，从怀里掏出块黑炭，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：“坑底有块青石板，搬开就是。戈柄上刻着字，是救俺们出去的法子。” 他的手抖得厉害，“记住，只能晚上去，融晶炉的火会遮住泣血坑的磷火，监工看不见。”
阿铁刚要再问，就听见监工的怒吼声越来越近。张叔连忙把黑炭往矿渣里一埋，推了阿铁一把：“快走！别让人看出破绽。”
阿铁回到队伍里，心里却翻江倒海。金戈，救矿奴的法子…… 他摸了摸怀里的矿锤，锤柄上的名字硌着掌心，像是在催促他。他不能再等了，老三已经被拖去融晶炉，再等下去，所有弟兄都会被熔成枯脉晶。
傍晚收工时，阿铁故意落在后面，趁监工点数的功夫，溜到融晶炉附近。炉口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，里面传来 “咕嘟咕嘟” 的声响，像是在煮什么东西。他看见老三被扔进了炉里，石化的身体接触到炉火，发出 “噼啪” 的声响，很快就没了动静。
阿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，滴在灵脉镣上，竟被镣铐吸了进去，镣上突然亮起个微弱的光点 —— 那是他刚才在矿道里刻下的老三的名字。原来，这灵脉镣不仅能吸脉力，还能吸矿工的血泪，刻在上面的名字，就是弟兄们存在过的证明。
“俺记住了。” 阿铁抹了把眼泪，转身往自己的窝棚走。他要养精蓄锐，晚上就去泣血坑。
夜深了，矿奴营里一片死寂，只有融晶炉还在冒着黑烟。阿铁悄悄溜出窝棚，借着月光往矿心深处走。矿道里的风带着股霉味，吹在身上冷飕飕的。他的手按在矿壁上，那里有他白天做的记号 —— 一道不起眼的划痕。
走到泣血坑附近，他果然看见坑口飘着磷火，绿油油的，在黑暗中摇曳。那些磷火很奇怪，不像普通的鬼火那样乱飘，反而像是在拼什么图案。阿铁凑近了些，眯起眼睛细看，只见磷火渐渐拼成了几个模糊的人影，像是在开会，其中一个穿紫袍的，身影很像守旧派的长老。
“石矶大人，融晶炉的效率越来越高了，再过一个月，就能凑够熔母晶的枯脉晶了。” 一个声音从坑底传来，像是监工头在汇报。
“很好。” 另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，想必就是石矶，“那些矿奴还有多少能用的？”
“石化超过三成的还有五十多个，都能送去融晶炉。剩下的…… 等母晶到手，就全熔了，铸成枯脉兵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