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骤逝，我继承了城中老宅。
亲姑姑却带着假借条搬来，言辞间称是替父母“照看”我，
实则步步紧逼，用早已过期的所谓“借据”要求我抵押房屋，
更在街坊邻里间散布谣言，想将我扫地出门，
侵吞这父母留下的最后念想。
1.
拿到父母骨灰盒的那天，天是灰色的。
我抱着冰冷的盒子，感觉自己也成了一座孤岛。
葬礼刚结束，家里还弥漫着悲伤和纸钱的味道，门铃就响了。
打开门，是我那位许久不联系的亲姑姑，顾曼丽。
她身后跟着她那个无所事事的儿子，我的表哥，顾航。
“舒舒，你看你一个人，我们怎么放心得下。”
顾曼丽一进门，眼圈就红了，拉着我的手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捏碎。
“我跟你姑父商量了，以后我们就搬过来照顾你。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，守着这么大个房子，不安全。”
她说着，就自顾自地指挥顾航把大包小包的行李往客房里拖。
那些行李箱的轮子，在我家干净的地板上，碾过一道道刺耳的噪音。
我爸妈尸骨未寒，她就迫不及待地演起了“慈爱长辈”的戏码。
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“不”字，他们就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。
“舒舒，你这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？明天让你表哥去买点菜，得给你好好补补。”
“哎哟，这沙发套该换了，颜色太旧了。”
“你爸妈这间房，我跟你姑父住了，我们年纪大，需要朝南的。”
顾曼丽的声音在空荡的房子里回响，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神经上。
我站在客厅中央，看着她熟练地翻箱倒柜，指挥着顾航把我们家的东西挪来挪去，仿佛我才是那个需要被收留的客人。
我爸生前最爱的那盆君子兰，被她随手推到了墙角，几片叶子被行李箱蹭断了，耷拉着。
我妈最喜欢的那个青花瓷瓶，被她拿来插了把鸡毛掸子。
我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陷进肉里。
“姑姑，不用了，我能照顾好自己。”我的声音干涩沙哑。
顾曼丽像是没听见，她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，在我面前晃了晃。
“傻孩子，跟姑姑客气什么，这不也是我的家吗？你爸妈不在了，我就是你最亲的人。”
她说完，就用那串不知道什么时候配好的钥匙，打开了我父母的房门，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。
顾航瘫在沙发上，一边玩手机，一边对我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笑。
“表妹，以后就是一家人了，别见外。”
那天晚上，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。
客厅里传来他们看电视的喧闹声、嗑瓜子的声音、还有顾曼丽中气十足的笑声。
这个家，一夜之间，变得无比陌生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被一阵剁肉声吵醒。
顾曼丽在厨房里，哼着小曲，大刀阔斧地准备着早餐。
餐桌上，摆着油条豆浆，还有一盘她刚剁好的肉馅，准备包饺子。
“舒舒醒啦，快来吃早饭。”她看见我，笑得一脸和煦。
我没什么胃口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。
“舒舒啊，不是姑姑说你，你看你这孩子，生活上就是粗糙。以后有姑姑在，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