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远房表舅,抽着烟,把烟灰“不小心”弹进了我爸生前最珍视的一幅山水画上,留下一个烫痕。
他们故意弄坏父母留下的遗物,就是想激怒我,让我失控。
同时,也让这个家看起来更加破败,让来看房的人压价。
我看着一地狼藉,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。
但我不能怒。
我深吸一口气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。
我没有去指责他们,而是扑到那堆碎片前,一边捡,一边哭。
“妈……爸……”
我的哭声,从一开始的压抑,到后来的嚎啕大哭。
我哭得撕心裂肺,仿佛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都哭出来。
那些亲戚们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崩溃吓到了,面面相觑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顾曼丽也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,脸上闪过一丝慌乱,但很快又被得意取代。
在她看来,我这是被逼到极限,彻底垮了。
一个崩溃的人,才更好拿捏。
“哭什么哭!不就是个破花瓶吗!人死了,留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用!”她嘴上刻薄地说着,心里却乐开了花。
我就是要让他们这么认为。
只有让他们觉得我软弱可欺,走投无路,他们才会对我放下所有的戒备。
我的眼泪,是为父母而流,也是为我接下来的计划,铺上的最后一块砖。
5.
在那群亲戚闹过一场之后,我彻底“蔫”了。
我不再主动跟顾曼丽和顾航说话,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
吃饭的时候,也只是默默地扒拉几口,眼神空洞。
我让他们相信,我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,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。
顾曼丽对我的状态非常满意。
她开始更加肆无忌惮,甚至当着我的面,讨论着拿到房子以后要怎么装修,哪个房间给顾航当婚房。
顾航也越来越嚣张,经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回家喝酒打牌,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。
我全都忍了。
我在等一个机会,一个让他们自己跳进陷阱的机会。
机会很快就来了。
那天,顾航又带了朋友回家,喝得醉醺醺的。
我算好时间,从房间里出来倒水。
经过客厅时,我的手机“正好”响了。
我接起电话,故意走到离顾航不远的阳台上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让他听见。
“喂,王先生吗?对,是我。”
“价格方面……真的不能再高了吗?三百万,这个价格……”我故意表现得很为难。
“什么?您是说,只要我能保证房子没有任何纠纷,下周就能签合同,并且一次性付全款?”
我的声音里,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喜。
“好好好!没问题!我这边一定尽快处理好!私下交易是吧?我懂我懂,您放心,绝对保密!”
挂了电话,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。
然后,我“不经意”地回头,正好对上顾航探究的目光。
我像是被吓了一跳,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,眼神躲闪。
“你……你都听到了?”我结结巴巴地问。
顾航的酒已经醒了一半,他眯着眼,一步步向我走来。
“表妹,跟谁打电话呢?什么三百万?”
“没……没什么,”我慌乱地摆手,“一个……一个搞错了的诈骗电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