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我声音有些发颤:“沈玉柔家中藏有肃州布防图,若今天我找不出,自会任你们处置。”
谢玉声音冷了几分。
“好,若是你找不出,我会治你的罪,好给沈娇娇一个交代!”
半个时辰过去,偌大的康王府被翻了个底朝天。
我走进康王府祠堂。
“穆媖,这里是我康王府祠堂,我先祖有罪,不能供养牌位是真,但你要连这点东西都夺走吗?!”
沈玉柔惹人见怜的脸上,我却窥见一丝心虚。
谢玉眉间有些不忍:“够了!”
一个,两个…
直到第十七个牌位,沈玉柔像是发疯一般,拿着刀扑向旁边的红鬃马。
鲜血顿时喷涌而出。
红鬃马受惊一脚踢开她。
“沈娇娇!”
谢玉眼里淬了寒冰:“穆媖,你闹够了没有,闹出人命你才肯收手吗?!”
我看着几近咽气的红鬃马,心头窒息感涌来。
那是离京时,谢玉为我挑选的小马,十几年过去,它在战场上英勇无畏,随我厮杀,得名‘飞鸿’
早就和家人无二了。
沈玉柔颤着哭音。
“我如今孤身一人,你抢走谢玉,又毁我康王府先祖牌位,穆媖,我死了你才肯罢手么?!”
谢玉见状呵斥。
“住手!我都答应和你成婚了,你还有什么不满的!”
我猛地拿开第十七块牌位,与此同时,一只长剑穿透我肩膀。
鲜血顺着剑尖滴在叠着方方正正的军事布防图上。
我忍着痛猛地拔下剑身,勉强站稳。
谢玉一僵,剑掉在了地上。
他沾着血的手颤抖不止,视线交汇间,我看见了一丝慌乱。
一连四五天,谢玉寸步不离守在我房门外。
直到信使八百里加急赶来。
肃州战事告急,辽军大举进犯。
我直奔马厩。
身后的国公府祠堂却燃起大火。
祠堂前,沈玉柔虽一脸灰尘,也掩不住甜美的笑容。
“怪我不小心,本想祭拜一下长辈,却没注意打翻了火烛。”
谢玉擦着她脸上的灰一脸心疼。
沈玉柔解下他手腕处的彩绳丢入身后的大火中:“你腕上这个彩绳是穆媖送的吧,都褪色了,还是戴我做的!”
“这个手绳是用穆媖那匹死马的马鬃做成的,肯定能保佑你!”
谢玉脸一僵,随即又宠溺的笑。
“好,既是你做的,我便戴一辈子!”
“沈娇娇,若你愿意,我可以撇下和穆媖的赐婚,带你远走高飞。”
沈玉柔轻轻靠在他肩上。
眼神却看向身后的我:“只要你心在我这里,我便无憾了。”
祠堂被烧的不成样子,大火还在起势。
我却骑上了马匹。
马夫一脸着急:“穆将军,再不灭火,祠堂就烧的什么也不剩下了!”
我回头看着大火以及亲密相拥的两人,心头只有麻木。
这个地方,我已经无怨无憾了。
“肃州战事告急,它难道比成千上万的夏民还要重要吗?!”
若是阿祖在,必然也以百姓为重。
随后便一夹马肚,赶赴上京。
身后是谢玉慌乱的呼喊:
“穆媖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