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泉倒影中的惨白瞳孔让萧云如坠冰窟。他猛地闭眼再睁开,却发现林清月正惊恐地看着自己——她的瞳孔也变成了同样颜色。
"剑心共鸣..."她声音发抖,"我们中了..."
石窟突然剧烈摇晃,顶部裂开道缝隙。月光透过缝隙照在青石茶具上,那些杯盏竟自动排列成箭头形状,指向西北方的狭窄通道。
萧云抓起剑谱塞入怀中,墨魂剑突然变得异常沉重。剑鞘上浮现出与黑心叟胸口相同的肉瘤纹路,每一次脉动都让手臂上的黑纹扩散几分。
通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。行至半途,林清月突然拉住萧云:"等等!"她指向岩壁上几乎不可见的刻痕,"这是玄心宗的警示符..."
话音未落,前方传来机括声响。数十枚淬毒弩箭从壁孔射出,萧云挥剑格挡时,墨魂剑竟自动改变了招式轨迹——使出的赫然是剑谱第七页记载的邪功"血影剑"!
毒箭被剑气搅碎,但碎片划破了萧云脸颊。鲜血滴在剑身,立刻被吸收殆尽。更可怕的是,林清月的青霜剑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动,剑尖直指萧云心口。
"压制它!"萧云抓住她握剑的手,"剑在影响我们..."
通道尽头是处悬崖。对岸峭壁上嵌着座青铜剑阁,阁顶悬浮着块散发青光的巨石。花无缺立在阁前平台,手中折扇指向下方山谷——那里密密麻麻全是血刀会的人马,少说有两百之众。
"子时三刻到。"花无缺的声音隔空传来,"你们猜,这些人是来杀谁的?"
萧云这才发现,血刀会众人包围的竟是铁手判官的营地!更诡异的是,营地中央竖着面绣有萧字的大旗,旗下绑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。
"调虎离山..."林清月突然明白过来,"血刀会以为那是你!"
花无缺大笑:"好戏才刚开始。"他折扇轻挥,剑阁大门轰然开启,"想要解毒,就帮我取阁顶的'剑魄石'。"
悬崖间只有条锈迹斑斑的铁索桥。萧云刚踏上桥板,对岸突然射来火箭。林清月挥剑拦截,青霜剑气竟在空中结成冰网,将火箭尽数兜住。
"你的功力..."萧云惊讶地发现,她使出的这招并非玄心宗武学。
"剑魄共鸣。"林清月神色复杂,"青霜剑在教我..."
血刀会发现了桥上动静。二当家一声令下,数十名弓箭手转向瞄准。危急关头,山谷突然响起清越笛声——铁手判官不知何时脱困,正站在高处吹奏一支骨笛。
笛声一起,血刀会众人如遭雷击,纷纷捂住耳朵倒地翻滚。只有二当家不受影响,狞笑着取出对血色弯刀:"早就想会会六扇门的'镇魂曲'了!"
花无缺突然从剑阁跃下,半空中折扇展开,扇骨竟射出十二枚透明细针。二当家双刀舞得密不透风,却还是中了两针——针上淬的显然是剧毒,他整条右臂瞬间变成紫黑色。
"你不是要剑魄石吗?"萧云厉声质问。
"骗你们的。"花无缺落在桥中央,袖中滑出柄软剑,"我真正要的是..."剑尖突然刺向林清月心口,"青霜剑魂!"
萧云横剑格挡,双剑相击爆出刺目火花。花无缺的软剑材质特殊,竟能吸附墨魂剑上的黑气。更可怕的是,吸附黑气后,软剑显露出原本形态——剑身刻满皇家纹样,护手处赫然是五爪金龙!
"尚方宝剑?!"林清月失声惊呼。
花无缺攻势骤变,招招直取萧云怀中剑谱。混乱中,谁也没注意剑阁顶的巨石开始缓缓旋转,投下的青光渐渐变成血色。
铁手判官的笛声突然拔高。血刀会二当家趁机掷出弯刀,旋转的刀锋直取花无缺后心。千钧一发之际,花无缺袖中飞出道金光击落弯刀——竟是枚东厂千户的腰牌!
"你到底是..."萧云的质问被惊天动地的爆炸打断。剑阁顶的巨石突然炸裂,无数碎片如流星般砸向山谷。最巨大的一块直奔铁索桥而来。
花无缺脸色大变:"不对!这不是剑魄石!"他软剑急挥斩向空中飞石,剑身却被震得粉碎。危急时刻,林清月将青霜剑掷向飞石,剑身与石块相撞的刹那——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飞石悬停在空中,表面裂纹里渗出青色液体。青霜剑插在石上,剑柄处的铃铛无风自响。更奇异的是,所有听到铃声的人,瞳孔都变成了与萧云相同的惨白色。
"原来如此..."花无缺喃喃道,"夜无殇要的根本不是剑谱..."
他话音未落,青霜剑突然自行飞回林清月手中。剑身多了道血色纹路,而巨石则化作粉末飘散。粉末落地成字,组成句令人毛骨悚然的预言:
"剑魔出世日,山河倒悬时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