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捡起地上的日记，擦净眼泪放回《牡丹亭》古籍。
周沉，等我帮你摆脱苏阮，我们再相见；苏阮，你欠的我会讨回。
03
我想起老渡娘陈婆，叔父曾说，她平时不出船，只在中元夜载人渡河。
她在河边待了几十年，见多识广，说不定知道苏阮底细和周沉当年落水原因。
我决定去找陈婆。
「我要去找陈婆，在河对岸。」
我一边说，一边指了指窗外的河水，
「你知道怎么渡河吗？」
阿槿点点头，拉着我的手往民宿后院走。
「这是你的船？」
阿槿笑着点头。
「那麻烦你了，阿槿。」
我们推船下水。
小船驶离岸边，朝对岸划去。
船忽然一晃，似撞到东西，接着水面泛起红雾，从河底冒出，很快包围小船。
马灯的光在红雾中模糊，周围和阿槿的脸都看不清了。
「阿槿，这雾……」
话还没说完，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幽幽的笛音。
苏阮！
就在我吓得快要撑不住的时候，红雾里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：
「丫头，别慌，是老婆子我。」
我一愣，这声音有点耳熟，像是…… 陈婆？
「陈婆？」
我试探着喊了一声。
「是我。上来吧，别在小船上待着了，不安全。」
陈婆往旁边挪了挪，给我们让出两个位置，又倒了两杯热茶，推到我们面前：
「喝点茶暖暖身子，这河里的水，凉得很。」
我开门见山地问：
「陈婆，您在河边待了这么久，肯定知道苏阮的事吧？还有周沉，他当年到底是怎么落水的？」
陈婆沉默了好一会儿，才缓缓开口：
「那晚，他不是自己落水，是被『唱戏的』拉下去的。」
「唱戏的？」
肯定是苏阮！
我心里一紧，追问：
「您亲眼看见了？苏阮为什么要拉他下去？」
「我没亲眼看见，但我听见了。」
陈婆的声音带着点沧桑，
「那晚也是这样的夜，苏阮在河面上唱《游园惊梦》，唱得勾魂摄魄的。周沉那小子，就站在码头上，听得挪不动步。后来我就听见『扑通』一声，再看的时候，他已经在水里了，河面上还飘着苏阮的戏服碎片。」
原来周沉是被苏阮害死的，她用戏文勾住周沉，将其拉进河里。
那周沉对我如何，他心里到底怎么想？
「陈婆，那您知道…… 周沉恨我吗？他是不是因为我，才对苏阮有愧疚，才会被苏阮勾走？」
陈婆转过头：
「他不恨你。他恨的是他自己，娶了你，却不敢爱你。」
「恨他自己？不敢爱我？」
我愣住了，没明白陈婆的意思。
陈婆叹了口气，继续说：
「周沉这小子，心里一直有个坎。他总觉得自己对不起苏阮，又觉得娶了你，是对你不负责任，怕自己给不了你幸福。所以他一直憋着，不敢对你敞开心扉，连对你的喜欢，都藏着掖着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