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语:
我为顾昀泽谋划仕途,做他五年的幕后枪手,助他从一介寒士,成为当朝最年轻的宰相。
他许诺,待他权柄稳固,便十里红妆,迎我入府。
他功成名就那日,却带回一位名动京城的才女。
他说我的文章匠气太重,充满了权谋的腐臭,远不如柳姑娘的诗词来得有灵气。
他说女子无才便是德,我这般聪慧,只会让他感到不安。
琼林宴上,他将我亲手为他写的策论付之一炬。
「林蹊,你的用处已经尽了。」
「往后,你便留在府中,为如是研墨吧。」
我静静看着他,直到三皇子举杯,问他对我那篇名震天下的《治国论》有何新的见解。
他支吾半晌,冷汗直流。
我这才缓缓起身,走向三皇子,盈盈一拜。
「殿下,您或许该问我,毕竟,那篇文章的每一个字,都是臣女所书。」
01
满堂死寂。
针坠可闻。
所有人的目光,刀子一般刮在我身上。
顾昀泽的脸,从红到紫,再从紫到惨白,像一盏被风吹得明灭不定的灯笼。
他指着我,手指抖得不成样子。
「你疯了!林蹊,你这个妒妇,见不得我好,竟敢在殿前胡言乱语!」
他一声咆哮,试图用气势压住场面。
可他忘了,他一身的气势,都是我一字一句为他堆砌起来的。
三皇子萧衍放下了酒杯,杯底与桌面碰撞,发出一声清脆的「嗒」。
他嘴角勾起,那抹笑意却未达眼底。
「哦?顾相说她是妒妇?」
「那本王倒要考考你,这篇《治国论》开篇第一句,‘国之大者,农为根,商为脉,兵为骨’,
你解给本王听听,这根、脉、骨,如何相辅相生?」
顾昀泽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心。
他张着嘴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那篇文章他只草草看过几遍,记住了几个听着唬人的词,哪里懂什么根脉骨。
我没再看他。我对着三皇子,再次俯身。
「回殿下,根深,则国本稳固,无惧风雨。脉活,则财货流通,国库充盈。骨强,则四夷宾服,安享太平。」「三者一体,缺一不可。」
寥寥数语,满场抽气声。
萧衍的眼睛骤然亮起,他盯着我,像发现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。
「好一个根深脉活骨强!」
他一拍桌案,站起身。
「父皇,儿臣以为,如此奇女子,埋没于后宅,实乃我朝损失!」
02
龙椅上的天子,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。
那目光带着审视,带着探究,更带着一丝帝王独有的威严。
顾昀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「陛下明鉴!此女心机深沉,为攀附三殿下,不惜污蔑于臣!她一个闺阁女子,怎可能写出《治国论》这等文章!」
他这是要将我彻底踩死。
我挺直了脊背,不卑不亢。
「陛下,臣女是否污蔑,一试便知。」
「臣女愿与顾相,以‘北境防务’为题,三日之内,各作一策,呈于御前,由陛下与百官评判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