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昂面不改色，甚至有点走神——这月绩效还差一点，这单的好评必须拿下。系统虽然坑爹，但奖励确实丰厚，让他能在这个末日里活得相对舒适。
传说里，裂口女会问乘客自己美不美，回答"美"会被她用剪刀撕开嘴变成同类，回答"不美"会立刻被攻击…
"客人，"李昂先开口了，语气平淡得像在问要不要发票，"需要口罩吗？PM2.5爆表，对皮肤不好。"
裂口女似乎卡壳了一下，帽檐下的目光闪烁不定。她准备好的死亡问答被堵在了喉咙里。
半晌，一个嘶哑、漏风的声音从围巾和裂口的缝隙里挤出来，执拗地、一字一顿地："我…美…吗？"
果然来了。
李昂没回答，只是转身，精准地从副驾的工具箱里摸出一支包装精致、细长管状的口红。旋开，是某种质感奇特、颜色浓郁到近乎诡异的深红色膏体，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和紫罗兰混合的香气。
"新款斩男色，持久不掉色，遮盖力超强。"他把口红递过去，表情真诚得像专柜导购，"客人您气质这么好，试试这个？绝对衬您。"
裂口女："？？？"
她低头看看递到眼前的口红，又抬头看看李昂那张写满"专业、靠谱、五星服务"的脸，缠绕着浓烈怨念和杀意的思维流程彻底宕机。传说里没这出啊！
她那惨白扭曲的手指迟疑地、几乎是受宠若惊地接过了那支口红。本能让她对着车内后视镜，小心翼翼地、笨拙地将那浓烈的色彩涂抹在自己骇人的裂口上。
奇迹般地，那诡异的膏体竟然真的完美覆盖了那两道狰狞的伤口，勾勒出一个…虽然依旧苍白诡异，但至少"完整"了的唇形。那颜色意外地适合她，衬托得她露出的半张脸更加诡异而魅惑。
裂口女对着镜子，左右转了转头，帽檐下的目光从一开始的茫然，逐渐变成一种难以置信的…惊喜？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过"完整"的嘴唇了。
【叮！乘客■■小姐心情值+30！当前心情：愉悦！】
"去…去哪来着？"她声音依旧嘶哑，但那股子非要和人比美的戾气消散了不少。
"午夜美容院，为您导航好了。"李昂微笑着按下计费器，发出清脆的"哒"声，"坐稳了。"
出租车平稳地滑出，驶入被酸雨和霓虹笼罩的街道，灵活地避开路中央燃烧的废车和漫无目的游荡的低级畸变体。那些怪物似乎对这辆出租车视而不见，偶尔有靠近的，也会被一层看不见的能量屏障轻轻弹开。
一路无话。只有雨刮器规律的声响和电台里沙哑播放的、听不懂歌词的诡异音乐。李昂已经习惯了这种背景音，甚至觉得有点带感。
到达目的地——一座挂着歪斜霓虹招牌、门口闪烁着粉红色暖昧灯光的建筑。招牌上"午夜美容院"几个字缺笔少画，门口站着两个身材火辣、但脸上有着明显缝合痕迹的女郎，正懒洋洋地抽着某种细长的烟卷。
裂口女下车前，对着后视镜又照了照自己的新口红，然后看向李昂，裂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、血盆大口般的笑容（幸好有口红遮着）："谢…谢…下次…还坐你的车…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