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毕业工作不到一年时，弟弟身家已经所剩无几。
3 第二章 深渊边缘
围猎者不把猎物榨干净，是不会轻易离席的。
当阿豪第一次坦白欠下十几万时，全家人难以相信。原先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孩，如今像是一滩烂泥，整个身体蜷缩着，嘴里一直说着有多后悔，然后郑重承诺只要家里帮着还债，他一定洗心革面、东山再起。
我那时刚工作没多久，工资虽然不多，但加上阿豪曾经支援没有花掉的钱，全身有个小几万。我毫不犹豫掏出来，和爸妈存在养老钱凑到一起，把债还上。
那时我真心以为他会改。
我毕业后进了一家文娱公司，从打杂做起，后来做到编剧和策划。借着政策支持和市场火热，公司投资的几部电影都出圈大卖，短短几年迅速壮大。我也吃到了这波红利，在业界有了点小名气。
等到阿豪再次找到我，开口向我借钱，我完全有能力借给他。但之前赌博欠债的事让我心有余悸，我问他这笔钱的用途，他说和朋友合作投资做生意。
“靠谱吗？现在可不像以前，一定要谨慎。”我嘱咐他。
“没事，哥，我有数。”阿豪一脸真诚笑着说，让我心一软，几分钟的操作就把钱转了过去。
半个月后，我接到妈妈电话，她哭着说阿豪失踪了，要债的人天天上门骚扰。
全家人这才意识到，之前阿豪一直在骗我们，他从来没有真正和赌博断绝关系。
爸爸只是愁眉不展地抽着烟，家里实在拿不出钱，除非卖房子，可卖掉房子他们又住哪呢？妈妈则一味地哭，她好几次想开口让我帮忙，我都找理由敷衍过去。
赌博是个无底洞，我不想再为他买单。填不了这次的窟窿，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外债。况且他这次欠的比之前更多，如果搭上，这些年相当于重回起点。
但是，当妈妈跪倒在我面前以死相逼时，一切的原则都土崩瓦解。
“阿豪是个好孩子，被别人带上歪路，你忍心看他这辈子就这么毁了吗？”妈妈声泪俱下，“当初要不是他，你也没现在的生活，你就帮帮他，妈求你了，最后一次……”
我心如刀绞，转过身，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。
“你说的，最后一次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我直接离开，没有看她一眼。
4 第三章 网赌陷阱
不用等阿豪再爆雷，我知道这不可能是最后一次。赌红眼的人会六亲不认，忘记当初指天跪地的承诺，忘记被追债索命的教训，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：翻本。
阿豪一定会再赌，也一定会再次输个身家全无，我深信不疑。
我是他亲兄长，他掉入黑洞前，也会想着把我一起拉进去。
阿豪，你的命运是你造成的，可我不能让我的命运也因此毁掉。
“小辉，你编程技术这么好，做网站应该很容易吧？”
那天，我趁傍晚下班人都散场后，来到团队中负责为艺术宣传做技术支撑的技术组。我本来想找组长，但看到实习生小辉一个人在，觉得他更合适，便顺势转换对象，“有个活，做手机网络页面，你愿意接吗？”
小辉抬头看我一眼，像是受到侮辱一样撇撇嘴，没有回答会不会做网站，而是直接问：“多少钱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