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夜本女侠夜观天象,发现乌漆麻黑,便断定今日必有大事发生!
果不其然,今早晴空万里、艳阳高照,本女侠刚出屋就看见树下有一团黄澄澄的东西——走近一看,竟然是只‘小鸟’!
抬头一看,树上还有个鸟巢!作为一个救世扶贫的女侠当然是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于是乎,我就开始了帮助迷路小鸟回家的旅程……”
故里微微蹙眉:
“这不是挺好?那伯母怎么又教训你?”
我心虚地低头,手指绞着衣角:“我把小鸟送回树上后,发现它一直在发抖……我想,一只鸟怎么能恐高呢?
我就好人做到底帮它克服这个问题。于是就把它捧到半空,松手——”
故里沉默地看着我,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无奈。
“它就在空中完成了鸟生高音,外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翻滚,最后以完美的姿势摔在地上……”
我越说越小声,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,
“这也不能怪我啊,谁知道它是只小鸡……”
故里眼中划过笑意,但知道自己小青梅脸皮薄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:
“伯母一时半会儿回不来,你便陪我温书吧。”
他知道我最怕安静坐着,但这总比在外面挨揍强。
我两眼放光:
“是不是还有桂花糕吃?”
顾伯母做的桂花糕甜而不腻,软糯适中,是我最爱吃的点心。
故里默默去厨房端来糕点,放在书房的小桌上,自己则坐回书桌前开始温书。
书页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,像春蚕食叶,悦耳得很。
“若无聊了,自己去书架上找你的话本子。”
他这般说着但目光仍停留在书卷上。
我嘴里塞满桂花糕,只能点头:“嗯嗯!”
故里无奈地看我一眼,摇摇头继续读书。
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,像蝶翅般轻轻颤动。
我一边吃着桂花糕,一边偷偷看他。
故里长得真好看,皮肤白皙,鼻梁高挺,专注看书时的侧脸尤其迷人。
村里的小姑娘们都说,故里是村里最俊俏的少年郎。
每当这时,我心里就会涌起一种莫名的自豪感,仿佛他的好看与我有什么相干似的。
我不知道看了多久,直到眼睛有些发涩,便趴在桌上睡着了。
梦里,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,我和故里并肩坐在村头的老槐树下,他轻声给我念着诗:“长安一片月,万户捣衣声……”
不知过了多久,故里起身将毯子盖在我身上,拂过我脸颊的碎发。
他的指尖温热,触碰如羽毛般轻柔。
他弯腰低声轻语,恰巧一阵微风拂过,带来了桂花香气,也带走了少年人隐秘的心事。
我迷迷糊糊间,仿佛听见他说了什么,却又听不真切。
只觉得那声音温柔得像三月的春风,拂过心湖,漾起圈圈涟漪。
等我醒来时,日头已经西斜。
故里还在看书,姿势几乎没变过,只是手边的茶已经凉了。
“醒啦?”他头也不抬地问。
我揉揉眼睛,嘟囔道:“你怎么不叫醒我?”
“看你睡得香。”故里终于放下笔,转头看我,眼里有细碎的笑意,
“睡得跟小猪似的,还流口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