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黎栩，到此为止。”
“这个案子，按卷宗宣判，不要节外生枝。”
孟部长的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他是师父最信任的左膀右臂，整个地府，除了阎王，就属他权力最大。
我握着通讯器的手，微微收紧。
“孟部长，案情有变，我需要重审。”
“我说了，到此为止。”
孟德海的声音冷了下去。
“秦远山生前对地府建设多有贡献，他的来世，上头已经定好了。你一个代班判官，按流程办事就行了。”
“贡献”两个字，他咬得特别重。
我瞬间明白了。
秦远山的VIP通道，是孟德海开的后门。
卓樱的死，恐怕也和他脱不了干系。
这是一个局。
一个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布下的局。
我看向直播屏幕。
“地狱在逃公主”的头像依然亮着，一只沉默的眼睛，在黑暗中注视着我。
她在等我的选择。
是屈从于权贵，当一个听话的木偶。
还是坚守判官的职责，哪怕粉身碎骨。
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疯了。
【卧槽！有内幕！绝对有大内幕！】
【部长都亲自下场了，这水也太深了！】
【主播顶住啊！我们都在看你！】
秦远山见孟部长出面，仿佛又有了底气，从地上爬起来，整理了一下衣服，恢复了之前的傲慢。
“听见了吗？小判官，按流程办事。”
他朝我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。
那个笑容，刺痛了我的眼睛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缓缓举起了惊堂木。
所有鬼魂都屏住了呼吸。
孟部长在通讯器那头冷哼一声，似乎对我即将做出的“明智”选择很满意。
秦远山挺直了腰板，准备接受他早已预定好的“福报”。
“地狱在逃公主”的头像，闪烁了一下。
一行新的弹幕，缓缓浮现。
【黎栩，敢不敢，玩把大的？】
4
我的目光扫过秦远山得意的脸，扫过直播间里无数双期待或担忧的眼睛，最后，落在了那方小小的惊堂木上。
师父曾对我说，这块木头，敲下去，定的是善恶，守的是公道。
公道，是什么？
是权贵的后门，还是真相大白？
我笑了。
对着通讯器，我用不大但足以让孟德海听清的声音说。
“孟部长，我师父教我的是非黑白，不是溜须拍马。”
然后，我当着所有鬼的面，将通讯器，直接捏成了碎片。
“本案疑点重重，发回重审！把秦远山，给我押入无间地狱，等候再审！”
惊堂木重重落下。
声音响彻地府。
整个审判大厅，瞬间炸了。
秦远山脸上的得意凝固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错愕和恐惧。
“不！你不能这样！孟部长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他疯狂地尖叫，被两个高大的牛头马面死死拖了下去。
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沸腾。
【主播牛逼！！！】
【我他妈直接原地给主播立个牌位！太刚了！】【这才是判官！这才是我们地府的青天大老爷！】
我关掉了直播，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。
我知道，我惹上大麻烦了。
孟德海在地府的势力盘根错节，得罪他，无异于自寻死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