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它摊开，抹平，手机对着拍了一张，然后@清北招生办："贫困优等生，家暴现场，通知书被撕，求特招。"
发完我把手机往兜里一塞，拎起书包往外走。
秦丽娟追出来："你去哪儿？"
"镇上打印店，扫描通知书。"
"别闹了，你爸刚进去，家里......"
"家里没我位置。"我打断她，"你选他，就别拦我。"
她愣住，眼泪哗哗掉。我没回头。
打印店里，我把通知书扫描成高清PDF，又连拍九张细节图，发到招生办邮箱，标题加红：紧急求助。
刚点发送，手机响了，是个陌生座机。
"林昭同学？"对方声音温和，"我是清北招生组李教授，正在邻市，一小时后到你们镇，方便见面吗？"
我握紧手机："方便，镇中学操场，我等你。"
我回到学校，校长正在锁门。我喊住他："借操场用用，十分钟。"
他认出我："你不是刚被警车带走那家......"
"我报警抓我爸，不影响我考大学。"我堵他一句。
校长张了张嘴，最后把钥匙扔给我："十分钟。"
不到四十分钟，一辆黑色商务车开进校门。李教授带着两个老师下车，手里提着印有校徽的袋子。
我把皱巴巴的通知书递过去。李教授看完，皱眉："怎么撕成这样？"
"我爸说女孩子读书没用，撕了让我打工。"我实话实说。
他回头对同事说："拍照留档。"
然后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份新的录取通知书，烫金大字，亮得晃眼。
"林昭，我们以特招名义录取你，学费全免，另给一等助学金，每年一万六。"
我喉咙发紧，还是问："真的？不需要我回家拿户口本？"
"特招通道，现场办公。"他指了指随行的老师，"这位负责户籍，现场补录。"
我签字的时候，手有点抖。签完，李教授又说："我们带了记者，你愿意接受采访吗？不强迫。"
我抬头，看见不远处县电视台的摄像机正对着我。
我点头："愿意。"
镜头面前，我把被撕的通知书举到摄像机前："我爸说女孩子是赔钱货，不让我上学。我报警了，也考上清北了。今天起，我给自己挣学费。"
记者问我还有什么想说的。
我对着镜头，一字一顿："爸，你在派出所里听好了------我林昭，不欠你一分钱。"
当天晚上，县电视台播出，标题《家暴父亲阻挠女儿上大学，清北教授现场特招》。视频冲上热搜，播放量破百万。
第二天一早，镇长带着秘书敲我家门，手里拿锦旗：巾帼楷模。
秦丽娟开门，手足无措。
镇长问："林昭同学在家吗？"
我从屋里出来，身上穿着校服，背后书包已经收拾好。
镇长把锦旗递给我："县里决定奖励你五千块，外加车票一张，明天有专车送你去北京。"
接过锦旗，我对秦丽娟说："这钱我带走当生活费，你不反对吧？"
秦丽娟哭着想拉我手："你走了，妈怎么办？"
我后退一步："你选了爸，就别再选我。以后我每月给你打赡养费，别的，别再找我。"
说完，我转头对镇长说："车在哪？现在就走。"
镇长愣了愣："这么急？"
"急。"我点头，"我怕再晚一步，又有人撕我通知书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