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惊讶，是吗？”江若晴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，她端起咖啡，轻轻抿了一口，“二十年前，我父亲和你的父亲是最好的兄弟，他们白手起家，创立了公司。眼看公司就要上市，顾言承的父亲，顾明辉，动用了卑劣的手段，设计陷害我父亲入狱，并且骗走了你父亲手上所有的股份。”
她的声音很平静，像是在讲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，但我能看到她握着咖啡杯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“我父亲在狱中抑郁而终。而你的父亲，大概是出于愧疚，或是被顾明辉威胁，从此隐姓埋名，成了一个最普通的工人，再也不提过去的事。”
一段被尘封的、血淋淋的往事，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地揭开。
我感觉浑身发冷。
原来，我和顾言承之间，不仅隔着阶级的鸿沟，还隔着上一辈的血海深仇。
多么可笑！我竟然爱上了仇人的儿子。
沈曼莉说得对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
“所以，你找我是为了报仇？”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“报仇？”江若晴笑了，那笑容里带着彻骨的寒意，“不，商业场上，不叫报仇，叫清算。顾家欠我们两家的，我要他们十倍、百倍地还回来。”
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，灼热而坚定：“而你，林晚，是我这盘棋里，最关键的一颗棋子。”
“我？”我自嘲地指着自己，“我有什么用？一个穷学生，除了会考试，我什么都不会。”
“你会考试就够了。”江若晴说，“你的学习能力、分析能力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，就是你最大的武器。我缺的不是钱，不是人，我缺一个能精准插入顾氏集团心脏的利刃。而你，因为顾言承，是最好的人选。”
她看着我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我给你一个机会。加入我的团队，我会把你培养成最顶尖的商业分析师。你父亲的五十万手术费，我现在就可以给你。而你手里的五百万，暂时不用动，那将是你亲手还给沈曼莉的‘第一份礼物’。”
我沉默了。
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
一边是地狱，一边是深渊。
退回去，我将继续在泥潭里挣扎，带着对顾言承的恨和对现实的无力。
往前走，我将踏上一条布满荆棘的复仇之路，与我曾深爱的人为敌。
我抬起头，看着咖啡馆窗外，医院急诊室的灯光像一颗绝望的星星。
我别无选择。
“好。”我听到自己说，“我答应你。”
江若晴笑了，这一次，是发自内心的。
“欢迎入局，林晚。”
7
江若晴的效率高得惊人。
我点头后不到十分钟，我的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到账短信。
五十万。
看着那一长串零，我第一次感觉到，钱这个东西，真的可以救命。
我立刻给母亲打了电话，让她去办住院手续，安排手术。电话里，母亲喜极而泣，不住地问我钱是哪里来的。
我撒了个谎，说是学校的一个助学项目，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。
挂了电话，我感觉浑身都虚脱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