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句话,问得极其突兀,也极其大胆。
这是裴玄教我的。他说,要想让敌人露出破绽,就要用一个更大的秘密,去冲击他的防线。
果然,陈望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。
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我,声音都在发抖: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?!”
9
看到陈望那副魂飞魄散的模样,我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。
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缓缓上前一步,压低了声音,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:“我不仅知道东华门,我还知道,你们用来栽赃三皇子的那封信,是你亲笔仿写的。信上那个‘门’字的收钩,你还是没改掉你那手腕上扬的习惯。”
这句话,如同一道惊雷,直直劈在陈望的天灵盖上。
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放大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我看到了他眼神深处的绝望。
他知道,事情败露了。
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,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然后转身,将那个冰冷的瓷瓶揣入袖中,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这条肮脏的后巷。
我甚至没有回头,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,身后那道惊恐万状的目光,像跗骨之蛆一样黏在我的背上。
回到揽月楼的雅间,裴玄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品茶,仿佛早已料到了一切。
“办妥了?”他问。
我点点头,从袖中取出那个瓷瓶,放在桌上。
“这是顾尽渊让他给我的。”
裴玄拿起那个小巧的瓷瓶,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,随即,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。
“‘蚀心散’。”他淡淡地吐出三个字,“倒也符合他的风格。”
我心头一凛。蚀心散,我曾在一本禁书上看到过。此药无色无味,不会立刻致人死地,但会慢慢侵蚀人的神智,让人变得痴傻呆滞,最终在无尽的疯癫中痛苦死去。
顾尽渊,他甚至不愿给我一个痛快。
“他怕你这张嘴,乱说话。”裴玄将瓷瓶的塞子盖好,语气平淡,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小事,“让你变成一个疯子,自然就一了百了了。”
我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,疼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。
“他就不怕我当场揭穿他吗?”我咬着牙问。
“他笃定你不敢。”裴玄看着我,眼神锐利,“因为你还爱着他。他以为,无论他怎么对你,你最终还是会为了那点可笑的情爱,选择闭嘴。”
是啊,在他眼里,我林晚意,永远是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蠢货。
可惜,他算错了。
“那我们现在……”
“不急。”裴玄将那个瓷瓶收入自己袖中,慢条斯理地站起身,“好戏,要等到明天才开场。今晚,你只需要好好休息,养足精神。”
他走到我身边,脚步微顿。
“明日,京城会很热闹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,“而你,会是这场热闹里,最让人意想不到的那个角色。”
10
我一夜无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