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灵根之谜
青要山终年云雾缭绕，传说山顶住着能移山填海的仙人。
山脚下，白小七背着几乎与他等高的药篓，赤脚踩在尖利的碎石上。十岁的孩子，脚底板已结满厚厚的老茧，再锋利的石片也划不破那层历经磨难的保护层。
“快些走！磨蹭什么！”监工的鞭子抽在空气中，发出刺耳的爆响。
白小七缩了缩脖子，加快脚步。他的药篓里装满刚采的紫云草，那是青云派外门弟子修炼所需的药材之一。像他这样的采药奴，山脚下有上百个，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，被青要派收容于此，以采药换取一口饭吃。
夜幕降临，采药奴们挤在简陋的茅屋里，分食着稀薄的米粥。
“听说明天有仙师来选人。”一个稍大点的孩子低声说，“说是要选几个机灵的去做丹童。”
孩子们眼中闪过渴望的光芒。丹童比采药奴好上太多，至少不用日晒雨淋，还能住在有瓦遮头的地方。
白小七默默喝着自己的粥，不抱任何希望。他今年已经十岁，在采药奴中算是“老人”了，从未有仙师正眼瞧过他。他生得瘦小，话也不多，总是安静地待在角落，像山间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。
第二天，果然有位青袍仙师前来。孩子们排成队列，一个个紧张地走上前让仙师摸骨测灵。
“无灵根，下一个。”
“杂灵根，资质太差，下一个。”
“有点木灵根，但太微弱，不值培养。”
仙师面无表情地宣布结果，孩子们眼中的光芒随之一个个熄灭。
轮到白小七时，他几乎不敢抬头。仙师冰凉的手指在他腕间停留，忽然“咦”了一声。
“五灵根俱全？”仙师皱眉，“金木水火土一样不差，真是罕见。”
旁边的监工凑上来：“仙师，这是好资质？”
仙师冷笑：“好什么！灵根俱全意味着五行相克，修炼速度比常人慢五倍不止，是修真界公认的废材资质。千百年来，就没见过五灵根能筑基成功的。”
白小七的心沉到谷底。
然而仙师话锋一转：“不过门中正好缺个试药童子，五灵根对药性反应全面，倒是合适。就他吧。”
2 重天梯
就这样，白小七从采药奴变成了试药童子，搬到了半山腰的丹房旁居住。
试药童子的日子并不比采药奴好多少。每天，他需要尝试验各种丹药，记录身体反应。有时是浑身发热如同火烧，有时是寒冷刺骨如坠冰窟，有时是皮肤发痒如同万蚁啃噬。
但他从不抱怨。
因为在这里，他有机会偷学一点修炼之法。
每晚试药结束后，白小七会悄悄溜到丹房后的悬崖边，模仿白天见过的外门弟子打坐姿势，尝试感受天地灵气。
一年过去了，他毫无进展。
两年过去了，依然如故。
第三年春天，白小七已十三岁。同龄的外门弟子大多已引气入体，有的甚至达到炼气二层境界，而他连气感都未能捕捉到。
“放弃吧，五灵根本就是废材资质。”好心的杂役劝他，“何苦折磨自己？”
白小七只是摇头，继续他的尝试。
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。要么在沉默中爆发，要么在沉默中死亡。作为孤儿，他太清楚世间没有救世主，一切只能靠自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