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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推开房门。
客厅的议论声在她出现时瞬间消失。
姨母孙俪端着果盘，僵在原地；表姐周琳从房间里探出头，眼神闪烁；姨父周国栋手里的报纸捏得死紧。
“蓁蓁，要出去啊？这么晚了…”孙俪挤着笑问。
“嗯。”明蓁应了一声，脚步未停，走向大门。
“去哪？要不要让琳琳陪你？或者…或者我开车送你？”周国栋站起来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讨好。窗外那辆沉默的豪车，给他的冲击太大了。
“不用。” 门开了，又关上。 留下客厅里面面相觑的三人。楼下，那辆轮胎深陷的二手大众旁，车主正围着车骂骂咧咧，打着电话叫拖车。
明蓁目不斜视地走过。
街角阴影里，一辆看似普通的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地滑到她身边。
驾驶座上的土地走了下来。“殿下。”低声唤道，为她拉开车门。
明蓁弯腰上车。
车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，只有一股冰冷的、类似金属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。中控台上，数个屏幕暗着，但各种指示灯幽幽闪烁着。
“去金茂大厦。”明蓁靠在后座，闭目养神。 “是。”土地公启动车辆。车子平稳地汇入夜晚的车流，像一滴水融入河流，毫不引人注目。
土地公苦着脸：“殿下…小老儿用土遁挪了辆没人注意的旧车，稍微改了改…但、但您真要…”
明蓁没睁眼，只淡淡道：“开你的车。” 土地公缩了回去，车内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嗡鸣。
越靠近市中心，霓虹越发明亮璀璨，高楼如冰冷的巨人俯瞰众生。
金茂大厦是其中最高、最耀眼的存在之一，通体的玻璃幕墙在灯光下反射着令人目眩的光晕，顶端几乎没入云层。
车子在隔着一个街区的地下停车场入口处缓缓停下。
“殿下，大厦及周边三公里范围内的所有监控系统，已在三分钟前由‘羽’接管并注入循环画面。安保人员的通讯频道处于静默干扰状态。这是目前能调取的顶楼结构图和近期访问日志。”土地递过来一个轻薄如纸的透明显示屏，上面数据如水般流动。
明蓁接过，目光快速扫过。顶楼是旋转餐厅和观光层，访问记录看起来并无特别。但在一片规整的数据中，有几个极其微小的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戳误差，像是系统被极其高明地干扰过后留下的、连“鸮”都无法完全抹平的痕迹。 非人力所能及。
她推开车门。
“殿下！”土地公急得又跟了下来。
明蓁手指微动，一枚极小的、温润的玉珠弹入土地公手中。“在此接应。若一炷香后我未下来，或此珠碎裂，立刻上报父王…用我留给你的那道紧急符。” 土地公握着那枚蕴藏着精纯仙元的玉珠，手抖得厉害，终于没再说话，重重点头，小身子沉入地底。
明蓁拉上兜帽，身影如同融入夜色，悄无声息地向着大厦底部的员工通道入口走去。
“鸮”提供的干扰为她开辟出一条无形的路径，巡逻的保安、闪烁的摄像头，都恰到好处地在她经过时偏离了方向。
她没有乘坐直达顶楼的观光电梯，而是选择了货运通道。脚步落在冰冷的金属楼梯上，几乎没有声音。越是往上，空气中那股若有似无的异常感便越是明显。 并非仙力，也非妖气，更像是一种…纯粹的、冰冷的“空无”。连尘埃和光线靠近那片区域，都似乎被吞噬了。 往年的历练，让她对能量的感知变得极为敏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