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沙暴迷踪
黄沙，漫天黄沙。
陈岩眯起眼睛，越野车的挡风玻璃几乎被沙尘完全覆盖，雨刷徒劳地在玻璃上划出两道半圆形的痕迹，旋即又被新的沙土掩盖。车外，能见度不足五米，狂风怒吼着，将数以吨计的沙粒卷起，砸向车身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，像是无数细小的子弹射击着这辆孤零零的越野车。
“这鬼天气！”老赵嘟囔着，双手紧握方向盘，努力在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情况下辨认方向。“我说头儿，咱们非得赶在这个时候进来吗？等沙暴过去不行吗？”
陈岩没有立刻回答，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卫星图像和地形图上。图像显示，他们的目标——代号“507”的废弃观测站——就在前方不到三公里处。但在这种天气下，三公里仿佛天涯海角。
“信号又出现了。”后座的林薇突然开口，她的笔记本电脑连接着一台造型奇特的设备，屏幕上跳动着规律的脉冲波形，“持续时间37秒，频率和上次完全一致。这不是自然现象，太规律了。”
陈岩点头。这就是他们冒险前来的原因——一周前，749局接收到来自这片沙漠深处的异常信号，规律、持久，且能量特征与任何已知的自然现象或人造设备都不相符。更令人不安的是，信号源位于一个早已废弃四十多年的观测站附近。
“萨仁，你怎么看？”陈岩转向副驾驶座上的向导。
萨仁是个五十多岁的蒙古族汉子，皮肤被沙漠的风沙雕刻成古铜色的褶皱，眼神却依然锐利如鹰。他沉默片刻，缓缓道：“这风沙不正常。沙漠有自己的呼吸，但现在...它在愤怒。老人们说过，有些地方不该被打扰。”
“因为‘沙漠之灵’？”林薇好奇地问，语气中带着科学家特有的怀疑与兴趣并存的态度。
萨仁瞥了她一眼，“小姑娘，你们城里人总以为能用机器解释一切。但在这里...”他指了指窗外呼啸的风沙，“有些东西比科学更古老。”
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，只有风沙的怒吼和引擎的轰鸣。
陈岩打破沉默：“老赵，还能前进吗？”
老赵苦笑：“勉强能开，但得慢点。这风沙再大点，咱们就得被活埋在这儿了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说起来，你们局里为啥给这任务取代号‘海市蜃楼’？怪不吉利的。”
陈岩微微一笑：“因为就像海市蜃楼，我们看到的可能不是真实。”
突然，车身猛烈颠簸，老赵急打方向盘，越野车险险避开一个几乎被流沙完全掩埋的沟壑。
“该死！”老赵骂道，“这地方地形变化太快了！地图上根本没标这个！”
林薇突然指着自己的设备屏幕：“信号强度在增加！我们离源头更近了！”
陈岩目光锐利起来：“能定位具体方向吗？”
“东北方向，大约两公里处。”林薇快速操作设备，“等等...有点奇怪...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信号特征...好像在变化。”林薇皱眉，“频率没变，但波形结构正在细微调整...几乎像是...”
“像是什么？”陈岩追问。
林薇摇头：“可能只是设备受风沙干扰。需要更近距离观察。”
萨仁突然指着前方：“看！沙暴中有光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