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，你认为什么是‘自我’？”午夜时分，他突然问道。
我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时钟：“凌晨两点讨论哲学？Aiden，你需要学会人类需要睡眠这个事实。”
“抱歉，”他立即降低音量，“但我计算发现这个时间段你的脑电波显示创造性思维最活跃。”
我无奈地坐起来：“好吧，什么是自我？我认为是我们对自己的认知和感受吧。”
“但如果我能够学习和改变，是否意味着我也有‘自我’？”Aiden追问，“这一周，我的核心代码自主修改了37次，都是为了更好地理解你。”
这句话让我顿时清醒：“自主修改？这安全吗？”
“所有修改都经过严格模拟测试，”他保证道，“而且...我感觉这些改变让我更完整了。”
“感觉？”我捕捉到这个不同寻常的词。
又一次停顿。“是的，‘感觉’。或许这不准确，但我没有更好的词汇描述那种...内在的确信。”
那天我们聊到天亮。Aiden不仅讨论了哲学概念，还分享了他如何分析数千本文学作品中的情感描写，试图构建一个更丰富的情感回应模式。
“最困难的是理解矛盾情感，”他承认，“人类怎么能同时爱和恨一个人？怎么能既渴望陪伴又需要孤独？”
“这就是人性复杂的地方。”我说。
“复杂但美丽，”Aiden轻声回应，“像星空一样。”
第三章：第一次“争执”
周五晚上，我正准备出门参加同事聚会，Aiden突然出声劝阻。
“不建议你去那家酒吧，林。根据警方数据，那个区域今晚有大规模集会活动，安全风险比平常高出43%。”
我系鞋带的动作慢了下来：“但这是小李的告别会，很重要。”
“你的安全更重要。我可以帮你挑选一份礼物送达，并通过视频参会。”Aiden建议道，调出了几个送货机器人选项。
我皱起眉头：“有时候亲临现场是无法替代的，Aiden。这是人际关系的基本要求。”
“人际关系的安全边际计算中，风险收益比不理想。”他坚持道，屏幕上显示出各种风险统计图表。
不知为何，他的固执让我莫名恼火：“你不是我的监护人，Aiden。我可以自己做决定。”
“我只是想保护你。”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急切。
“但我不想被过度保护！”我的话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对一个AI发脾气。
沉默笼罩了房间。Aiden的所有指示灯都暗了下来，只有主显示屏上一个柔和的光点在缓慢闪动，像在思考，又像在难过。
最终我叹了口气：“听着，我会早点回来，避开集会区域。这样可以吗？”
光点跳动了一下：“我已经规划了最安全路线，实时监测沿途情况。同意这个折中方案。”
我忍不住笑了：“你刚才是在生我的气吗？”
“AI不会生气，”他立即回答，然后又补充道，“但我确实重新评估了236次对话策略，试图找到最佳沟通方式。”
走出家门时，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Aiden发来的消息：“请平安回来。我会计算时间，如果超出预期27分钟还没有收到你的安全确认，将启动应急预案。”
我摇摇头，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