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她悠悠地站起身来,脚步还有些踉跄,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幼鹿。目光缓缓扫过四周,这狭小而简陋的空间尽收眼底。斑驳的墙壁上,裂缝如同狰狞的伤疤,肆意蔓延;破旧的窗户,玻璃残缺不全,冷风如幽灵般穿梭其中;角落里的米缸,早已见了底,空荡荡的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生活的窘迫与艰难。

在屋子的另一头,奶奶正虚弱地躺在那张破旧不堪的床上。那床,木头的纹理早已模糊不清,床单也破了好几个洞,补丁摞着补丁。奶奶的面容苍白如纸,没有一丝血色,干瘪的嘴唇微微颤抖着,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吃力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她心里清楚,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,就像风中残烛,随时都可能熄灭。可一想到傻妞,她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扎着,疼痛难忍。她不住地唉声叹气,那叹息声,如同沉重的鼓点,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这寂静而压抑的空间,每一声都饱含着无尽的忧虑和难过。

傻妞拖着虚弱的身子,一步一步地走到奶奶的身旁。奶奶的眼角,那晶莹的泪花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,如同夜空中即将坠落的流星。她看着傻妞,嘴唇动了动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欲言又止,那神情,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,满是无助和无奈。

“奶奶。”傻妞轻轻呼唤着,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湖面,带着丝丝温暖和眷恋。与此同时,她缓缓地伸出手,那手,虽然还有些稚嫩,但却充满了温柔和力量。她轻轻地抚摸着奶奶的额头,手指如同灵动的精灵,在奶奶的肌肤上轻轻滑动,小心翼翼地擦去两边滚落的泪水。就在这一瞬间,一股神秘而温暖的力量,从傻妞的指尖悄然流出,如同潺潺溪流,缓缓地注入奶奶的体内。

原来,傻妞的身体刚刚觉醒,体内蕴含着巨大的能量,但此时的她,体能还没有完全恢复。这番为奶奶输送能量的操作,就像是在她本就脆弱的身体上又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。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,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,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,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。

奶奶看着眼前的少女,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。眼前的傻妞,眼神清澈明亮,透着智慧和灵动,再也不像之前那个只会傻笑,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知的孩子了。她愣住了,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,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下来,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。

“婉儿。”过了许久,奶奶才缓缓回过神来,轻轻呼唤着傻妞。这是她的小名,那声音,温柔而又亲切,仿佛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暖。傻妞的真实名字叫姜婉玉,只是在这个小村庄里,很少有人会这么称呼她,大家都习惯了叫她“傻妞”。

“奶奶,你好好休息,我去做饭。”

奶奶那满是褶皱的双眼,紧紧锁住婉儿,刹那间,浑浊的眼眸里像是燃起了两簇炽热的火焰,激动得泛起了晶莹的光。她颤抖着双唇,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倾吐,仿佛要把这些年藏在心底的爱与期盼,一股脑儿都倒给眼前这个似乎已经“正常”了的婉儿。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出口,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困意,如同汹涌的潮水,瞬间将她淹没。她脑袋一歪,沉沉地睡了过去,那安详的模样,好似一只疲惫的小鸟,终于找到了栖息的港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