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人迅速成形,将凶手完全覆盖在里面。门口的混乱、水渍(融化的雪水和汗水混合),正是他这番仓促堆砌留下的微小痕迹。完成这一切后,他只需要在那个小小的冰雪堡垒内部,忍耐低温,静静等待。”
“等待?”老徐的声音干涩,“等什么?”
陆恺的目光倏地转向老徐,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:“等待次日正午的气温骤升。”
“气温?”老徐茫然。
“对,气温!”陆恺的声音斩钉截铁,“雾岭‘鹰喙崖’,海拔高,向阳坡面。案发当天深夜至次日凌晨,气温如何?”
老徐努力回忆:“那天……白天其实挺冷,风大雪大。夜里好像更冷了,俺在林子里赶路,冻得够呛。但第二天……
第二天中午,出奇地出了大太阳!没风了!俺记得清清楚楚,雪光刺得人睁不开眼!
温度……温度升得很快!崖口向阳那面,雪都化得往下淌水!就是因为中午太暖和了,俺才决定赶紧下山来找您!”
“正是如此!”陆恺的手指重重敲在轮椅扶手上,发出笃的一声,“凶手精心选择的作案时间和地点,核心就在于利用这个剧烈的温差变化!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逻辑闭环完成的铿锵:“案发当夜,寒冷刺骨,混入盐的雪堆因为盐降低了冰点,加之核心的盐柱支架,得以勉强维持形态,掩盖住内部的凶手。
但是——第二天正午,阳光直射崖口,气温骤然升高!”
陆恺拿起旁边代表“太阳”或“高温”的黑子,重重压在棋盘上那堆代表雪人的白子上方。
“温度急剧升高,会发生什么?” “盐……盐会化!”老徐猛地反应过来,呼吸急促,“盐化了,雪堆就撑不住了?”
“不仅仅是融化。”陆恺的指尖在“盐柱核心”的位置用力点了点,“盐在融化的过程中,会急剧吸收周围大量的热量,形成一个极速的局部吸热效应!
这会导致以盐柱为核心区域的积雪,加速融化、坍塌!如同釜底抽薪。
支撑结构瞬间瓦解,整个雪堆会从内部开始崩塌、下陷、变形!这个过程远比自然融雪快得多,也剧烈得多!”
老徐的脑海中,瞬间浮现出那个画面:
中午灼热的阳光下,观测站门口那个孤零零的雪人,内部埋藏的盐柱像贪婪的魔鬼一样疯狂吸热,雪水飞速渗出、流淌,雪堆顶部开始凹陷,然后整个结构无可挽回地向下坍塌、垮掉……最终化为一滩混合着大量盐分、泥土和污水的烂泥。
“雪堆坍塌融化,覆盖在雪堆底部的凶手……”陆恺的目光如同寒冰,“自然显露出来。他从那滩融化的雪水泥泞中起身,从容地……踏着旧有的、属于他自己的那串‘进入’脚印,倒退着离开!”
“倒退着……”老徐倒吸一口冷气,心脏狂跳,“所以他离开的脚印……覆盖在了他来时的脚印上?踩在自己原来的脚印里?”
“正是如此!”陆恺肯定道,“而且,在正午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