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,您何苦跟陛下硬碰硬呢?那个林月瑶,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,您忍一时,也就过去了。”
我看着窗外那轮残缺的明月,淡淡地说道:“含翠,你见过被老虎圈养的兔子吗?忍让,只会让它觉得你更加可欺。”
我不是没有忍过。
三年来,我为他料理朝政的烦忧,为他安抚后宫的势力,为他挡下所有的明枪暗箭。
我以为,就算没有爱,也该有几分情分在。
可我错了。
在他的心里,我连林月瑶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。
我在长春宫被禁足了整整一个月。
这一个月里,萧玦从未踏足此地。
我听说,他日日陪在林月瑶身边,为她作画,陪她赏花,甚至为了让她开心,在宫里为她建了一座秋千。
帝王的爱,是如此的鲜明,如此的肆无忌惮。
爱与不爱,泾渭分明。
我成了整个后宫的笑话。
6
一个月后,禁足解除。
不是萧玦良心发现,而是边关急报,北狄来犯。
我父亲镇国公,作为大周的战神,需要再次挂帅出征。
出征前,父亲进宫见我。
看着我消瘦的脸庞,戎马一生的父亲红了眼眶。
“晚卿,跟爹回家吧。这贵妃,咱们不当了。”
我摇了摇头,为他整理好盔甲:“爹,女儿不孝。但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女儿是陛下亲封的贵妃,没有他的旨意,女儿哪里也去不了。”
更何况,镇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,都系于我一身。
我若走了,萧玦必定会迁怒于苏家。
父亲长叹一声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:“这是护心丹,若有不适,便服下一颗。记住,万事以自己的性命为重。”
我接过瓷瓶,紧紧攥在手心。
送走父亲,我站在宫门口,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心中一片悲凉。
我知道,萧玦之所以解除我的禁足,不过是为了安抚我父亲,让他能安心地去前线卖命。
一旦战事平息,我的处境,只会更加艰难。
果然,父亲离京后不久,萧玦便下旨,封林月瑶为瑶贵人,入住揽月轩。
虽然只是一个贵人,但谁都看得出来,这只是一个开始。
只要林月瑶愿意,后位也指日可待。
7`
林月瑶入宫后,我的日子愈发难过。
她总有各种办法让我不痛快。
今天是我送去的补品让她过敏了,明天是我宫里的熏香让她头晕了。
无论是不是我的错,萧玦都会不由分说地将罪责怪到我头上。
轻则训斥,重则罚跪。
长春宫的门槛,快要被来传旨的太监踏平了。
我从一开始的辩解,到后来的麻木,最后只剩下沉默。
我知道,萧玦不是不知道真相。
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发泄对我的不满,一个借口来抬高林月瑶的地位。
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,他爱的是谁,厌的又是谁。
这天,我正在抄写佛经,含翠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