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章绪挂了电话便往孤儿院赶。
这一路上快到家门的时候，不少老街坊看到他就跟他喊话。
“老章，你可算回来了，你家出事了呀。”
“我的老天爷呀，这些人怎么能这么狠心。”
章绪听得心越来越凉，该不会孩子们......
章绪的脚步提了点速度，往孤儿院跑去。
刚来到孤儿院门口，他就被里面的场景和孩子们的哭声惊到了。
“这，这都是怎么了！”
只见孤儿院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老旧的滑滑梯、跷跷板这类旧玩具全都被人推翻了。
院子里还散落了一地的杂物，那都是从里面屋子里翻出来的。
最大的孩子陶桃在安抚那几个小点的孩子。
她帮这个擦了眼泪，又得帮那个擤鼻涕，耳边充斥着孩子们的哭声，一时间都忙不过来。
听见章绪的声音，才九岁的陶桃扭头看向门外，便看到扶着门框喘气的章绪。
小丫头的情绪顿时崩溃了，边哭边跑向章绪。
“爷爷，家里来坏人了！他们把家里都砸坏了，还把小优打了。还有，呜呜，还有你给奶奶煮的鸡汤，也被倒了。”
院子里的一角，是他给宋念华煮的鸡汤，那油光落在草上还反光呢。
不过这已经不是章绪关心的了，他搂住陶桃，带着她来到孩子们身边，尽量平稳着情绪。
“你们有没有事？小优你伤到哪里了？让爷爷看看？”
叫小优的那个男孩才六岁。
他在那群流氓来孤儿院翻腾的时候拦在他们面前，流氓完全不在乎这么个小孩能做什么，顺手就对着他的脸挥了一巴掌，还把他推倒在地。
小优一侧脸蛋红通通的，有个明晃晃的手掌印。
他捂着自己的胳膊，脸上挂着泪水，眼睛也泛着红，不过面对章绪还是坚强地吸了吸鼻子，忍住了眼泪。
“爷爷，我手疼，但是我不想哭的。你教过我们，要勇敢，不要害怕坏人。我没有害怕，我想用你教我们的拳法打跑他们，可是我太小了，我没有他们有力气，我没打过他们......哇，爷爷，我打不过他们，我没有保护好你给奶奶做的鸡汤......我的脸好痛，胳膊也好痛......”
孩子还是太小了，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哭？
“没事了没事啊，爷爷回来了，爷爷会保护你们的。来，我先帮你看看胳膊。”
章绪心疼地帮他擦掉眼泪，检查了一下小优一直捂着的胳膊。
好在孩子只是有些摔倒，把胳膊摔脱臼了，他接一下就好了。
随后看向其他三个孩子，确定孩子们都安全没事后才放下心。
陶桃瘪着嘴，抽抽搭搭地看着地上的鸡。
“爷爷，咱们家坏了，鸡也坏了，怎么办？”
章绪安抚地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，问道：“我跟宋奶奶以前教过你们的，碰见坏人了要怎么办？”
“要找警察叔叔！”
小优举着手喊道，他的胳膊现在不疼了，冲在第一个回答。
“对，咱们碰见坏人了，要找警察叔叔。爷爷带你们去找警察叔叔！”
章绪虽然不知道孤儿院是谁弄的，不过这场景他没收拾。
这就是明晃晃的证据！
他用手机拍下几张照片，给小优的脸蛋上了药，便带着孩子们出了孤儿院，直奔县里的警局而去。
值班警察看是个老头带着一群孩子来警局，有些不耐烦。
拿来登记册问章绪：“说吧，什么事儿？”
章绪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，抬头说道：“我老伴儿今天去医院，晚上没回来，我怀疑是被医院的人藏起来了。麻烦你们帮帮忙，把我老伴儿救出来。”
值班警察噗嗤一下笑了，马上又忍住。
“看您今年没有九十也有一百了吧，您老伴儿是不是年纪也差不多？医院关一个老人做什么？您啊，肯定是多想了，要不你们回去等等，说不定过会儿老太太就回去了呢？”
“不可能！”陶桃喊道，“还有人来我们的孤儿院，把我们孤儿院都拆了，东西都坏了，就连爷爷煮的鸡汤都被他们给毁了。”
值班警察有些敷衍：“确实，太过分了，你们那儿有没有监控？这个我们倒是可以帮忙查查。”
他随手在登记册上划拉，刚刚章绪说的东西，他一个字都没往上写。
章绪看他那样子，皱了眉头。
“孤儿院的事情，暂时可以先不处理。你们能不能快点出警，去救我老伴儿啊，我怕时间长了，她身体受不了。”
值班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，问道：“按照您说的，您老伴儿今天白天去医院，晚上没回来，那就是失踪了对不对？”
章绪点头，这个他总结得却是没错。
“按照我们的失踪报案条件，是需要失踪达到24个小时的。您先回家等着吧，明天这个时候要是还没回来，您再来报案。”
“什么？明天？明天是不是太迟了？还得明天晚上，要是这段时间念华出什么事可怎么办？”
毕竟是个九十多的老太太了，这一晚上也不知道被关在医院的哪里，有没有吃的喝的，要是身体扛不住可怎么办？
章绪的声音大了些：“你们警察怎么能这呢？我这是来报案的，一个老人不见了，为什么还要等24小时？如果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生命危险，你们负的了责任吗？”
“嘿，你这老头跟我们嚷什么，这规定又不是我们规定的。”
值班警察有些不耐烦了，但是又不能在警局跟章绪吵起来，只能收起心里的火气。
“你就是再急也没办法，等着吧。24小时以内，只要人回来了都不算失踪。这段时间里，我们是没有办法接你的案子的，你还是回去等等。”
说完，人用冷冷的眼神看着章绪。
“那你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受理啊！要不这样，你们先调查，毕竟是老人了，时间长了太危险，行不？”
值班警察捏紧了手里的笔，还是先敷衍过去再说吧。
“呼——行，那我登记一下，先安排人去医院查查，你回去等结果吧。”
直到他说了这句话，章绪才不犟着了，带着孩子们回家。
孩子们齐齐看向章绪，小优问道：“爷爷，咱们现在怎么办？”
“咱们先回家吧，警察说了会帮忙查的，就一定会查。”
回到孤儿院，陶桃帮着章绪将东西勉强收拾好，晚上还得睡觉呢。
将卧室里的床垫挪回去，铺上干净的床单，孩子们被章绪送到床上。
年纪最小的今年才三岁的小可虽然困了，但是她平日里都是宋念华哄着睡的。
今天宋念华不在，小丫头有点睡不着了。
章绪学着宋念华平时的样子，轻轻拍打小可的被子，嘴里随意地哼哼着不成曲调的歌。
小可一脸愁容，问道：“爷爷，我想奶奶了。奶奶明天会回来吗？”
章绪愣了一下，他也想宋念华了。
这几十年，他们俩很少有分开的时候。
回过神来，还得安抚小可。
“放心，爷爷一定会把奶奶带回来的，明天让奶奶哄你睡觉啊。明天你们在家好好听小桃的话，等爷爷带奶奶回家。好了，快睡吧。”
小可这才闭上了眼睛，自己拍着自己的腰，哄自己睡觉。
第二天一早，都不用等到晚上，章绪就来到了警局，问调查结果。
有听值班警察说这事儿的警察敷衍他：“哪有那么快，你回家等着，别在这儿带着妨碍我们干活。”
章绪一听，有点急了：“什么耽误你们干活？我报案了，你们就应该给我查啊，这调查的情况跟我说下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“是没问题，可你也得给我们时间调查吧。昨天大半夜来报案，今天一大早就想要结果，真当警察是超人啊。走走走，回去等着，有消息我们会告诉你的！”
章绪无奈，只能从警察局出来。
看来在医院不一定有结果了。
既然警察不给他查，那他就自己查。
章绪转身就往县医院而去。
刚进医院，章绪就被人喊住了。
一个年轻小护士，躲在角落里招手喊他。
“老爷爷，您过来，我知道您家老伴儿去哪儿了。”
章绪一听，回头看了看医院大门，没有人注意他便走到小护士身边。
“小姑娘，谢谢你，麻烦快告诉我我家老伴儿怎么回事。”
小护士警惕地看了一圈，才小声说话。
“您老伴儿叫宋念华对不对？”
章绪点头。
“宋奶奶昨天来医院是我给分诊的，内科病人不多，她很快就进到诊室里就诊了。可从进去开始，就没有出来过。我们......”
小护士又看了一圈，确认附近没人才继续说。
“我们偷听到，宋奶奶的身体没问题，但是她的肾脏跟一个很有钱的大人物匹配上了。”
“说是什么，那个大人物肾脏衰竭，要换肾，只有宋奶奶的肾跟他是百分百匹配的，所以他们要摘宋奶奶的肾。”
章绪一听，大脑像是被炮火轰炸过一般晕乎。
随后赶紧问道：“那我老伴儿现在还好吗？她是不是在医院里？”
小护士点头：“我想，宋奶奶应该还在内科诊室里。我在分诊台待一天了，都没有看到她从里面出来，想来，她应该是被困在里面了。”
“那怎么能行！我得去救她啊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