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婚半年。
腊月初八相见。
腹中胎儿五个月。
走散前……还有一个情郎。
就在这时,张太医从内室走了出来,对着萧衍瑾拱手道:“侯爷,林姑娘的胎像很稳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萧衍瑾立刻追问。
张太医捋了捋胡须,沉吟道:“从脉象上看,这胎儿的月份,怕是不止五个月,倒像是快足七个月了。”
话音落下,我清晰地看到,萧衍瑾端着茶杯的手,猛地一抖。
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手背上,他却浑然不觉。
他的脸上,血色寸寸褪去,一双深邃的眼眸里,风暴正在酝酿。
怀疑的种子,一旦种下,便会疯狂地生根发芽。
我低下头,掩去唇边那抹得逞的冷笑。
萧衍瑾,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这份大礼吧。
5
萧衍瑾回来的时候,身上带着一股寒气,脸色比外面的天色还要阴沉。
他没有去听竹轩,而是直接来了我的院子。
一进门,他就挥退了所有下人,只留下我和他。
“张太医的话,你怎么看?”他坐在我对面,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,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。
我垂下眼帘,端起早已凉透的茶,为他重新续上一杯热的,动作不疾不徐。
“侯爷,太医的话,妾身不敢妄议。”我将茶杯推到他面前,轻声道,“或许是张太医年纪大了,一时诊错了脉象,也是有的。”
“诊错?”萧衍瑾冷笑一声,声音里满是嘲讽,“张太医在宫中当值半生,从未出过差错。他会诊错一个妇人的孕期?”
“那……”我故作迟疑,蹙起眉头,一副努力为他分忧的模样,“那或许是林妹妹自己记错了日子?她一个弱女子,孤身在外,担惊受怕,记错一两个月,也情有可原。”
我提出的每一种可能,都看似合情合理,却又都站不住脚。
我就是要让他自己去推翻这些借口,让他自己去面对那个最不堪的真相。
萧衍瑾没有说话,只是端起茶杯,一饮而尽。杯子被他重重地放在桌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他站起身,在房中来回踱步,眉宇间的烦躁与戾气越来越重。
上一世,他何曾有过这样的情绪。那时,他对我只有不耐和厌烦,对林妙语,却永远是温柔和耐心。
如今,这把火,终于烧到了他自己身上。
“晚晴,”他忽然停下脚步,转身看我,“你老实告诉我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?”
我心中冷笑,面上却是一片茫然与委屈。
我站起身,迎上他的目光,眼中迅速蒙上一层水雾:“侯爷这是什么话?妾身……妾身能知道什么?妾身自嫁入侯府,便一心一意侍奉侯爷,操持家务。林妹妹入府,妾身也是尽心尽力地照顾,不敢有半分怠慢。侯爷如今,竟要为了一个外人,来猜忌我吗?”
我的声音微微颤抖,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正室夫人在被丈夫无端猜疑时的心碎与无助。
萧衍瑾看着我的眼泪,眼中的锐利和审视终于退去,化为一丝疲惫和愧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