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合我意。
我早已一无所有，灵魂？拿去！
接下来的日子，我像个疯子一样，不眠不休地研究那本羊皮卷。
靠着童年模糊的记忆和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，我勉强解读着那些邪恶的符文。
我在昏暗的油灯下刻画复杂的法阵，用我自己的血混合着某种黑暗生物的骨粉。
我诵读着拗口而亵渎的咒语，感受着周围温度骤降，空气中弥漫起硫磺和腐臭的气息。
痛苦吗？每一次回忆菲菲的死，每一次想起她被丢弃的画面，每一次回味那些人的笑声，都像在心口凌迟。
我将这无尽的痛苦撕开，放大，作为最甜美的祭品，奉献给虚无中的存在。
仇恨吗？那早已是我呼吸的空气，我流淌的血液！
我能感觉到，某种冰冷、庞大、充满恶意的意志，注意到了我。
它在低语，在诱惑，在回应我的呼唤。
仪式的最后一步，需要至亲的骨血为引。
我跪在法阵中央，捧着菲菲那件沾满灰尘和泪痕的小衣服，用一柄漆黑的匕首，划开了自己的掌心。
鲜血滴落在衣服上，迅速被吸收，泛出幽暗的光。
“以血为誓，以魂为契！吾愿奉献一切，乞求深渊之力！仇恨不灭，此身不殒！荡尽仇敌，不死不休！”
我嘶声力竭地呐喊，声音扭曲得不似人声。
轰！
狂风骤起，吹灭了油灯。
整个老宅剧烈摇晃，无形的恐怖力量从法阵中汹涌而出，灌入我的体内！
剧痛！撕裂般的剧痛席卷每一寸神经，每一块骨骼！
仿佛身体被彻底打碎，然后又以一种非人的方式重组。
我的眼睛灼痛无比，视野变成一片血红，随后又恢复正常，但我能“看”到更多东西——生命的流动，情绪的颜色，甚至……灵魂的污秽。
皮肤下像有无数蚂蚁在爬行，冰冷的力量在血管里奔腾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风暴停息。
我缓缓站起身，身体轻盈得可怕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力量。抬手看着掌心，那道伤口已然消失，皮肤光滑苍白，底下却蕴含着恐怖的能量。
走到一面落满灰尘的镜子前，镜中映出一张苍白、冰冷、陌生的脸。
依旧是我的五官，却彻底褪去了曾经的柔软和温度。
眼神深不见底，是一片凝固的、孕育着风暴的冰海。
嘴角微微上扬，却并非笑意，而是某种残酷的、狩猎者的弧度。
最明显的是，我的一头黑发，从发根开始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变得雪白。
一夜白头。
心已成灰，发如雪。
我抚摸着冰冷的脸颊，对着镜中的恶魔，缓缓露出一个笑容。
“准备好了吗，渣滓们？”
“盛宴，开场了。”
第二章：腐烂的心
三个月后。
本市最顶级的私立医院，VIP楼层。
这里安静得能听到输液管里液滴落下的声音，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香氛混合的、令人不适的味道。
市长千金，沈婷婷，正躺在全进口的智能病床上。
她换上了林薇女儿的心脏已经三个月了，恢复情况一度被媒体称为“医学奇迹”。她苍白的脸颊变得红润，能够进行轻微的活动，甚至开始计划下半年重返校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