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？”我轻轻一笑，声音不大，却让陆哲的动作顿住了。
他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个样子。以前的姜知，在他面前永远是温柔顺从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。
我慢条斯理地将那份离婚协议书，从中间，一撕为二。
然后，再对折，撕成四份。
最后，我扬手一撒，纸片如雪花般，纷纷扬扬地落在了陆哲那张错愕的脸上。
“陆哲，”我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一字一句，清晰无比，“这婚，我离。但不是你甩我，是我，姜知，不要你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疯了？”陆哲的表情像是见了鬼，“姜知，你别耍花样！你不是爱我爱得要死吗？没了你，我活不下去这种话，你忘了？”
“忘了。”我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，从包里拿出湿巾，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刚才碰过协议书的手指，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，“不仅忘了，还觉得恶心。”
我将用过的湿巾，精准地扔进他脚边的垃圾桶。
“房子，我的。车子，我的。你身上这件西装，你手上的表，你公司账上流动的资金，哪一样不是我的？陆哲，你一个从乡下来的凤凰男，靠着我姜家上位，现在翅膀硬了，想把我一脚踹开，带着我的钱去养你的小情人？”
我的声音不大，但民政局大厅里人来人往，已经有不少目光被吸引了过来。
陆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，他压低声音，咬牙切齿：“姜知！你给我留点脸面！”
“脸面？”我笑了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，“你和白玥在我的婚床上翻滚的时候，怎么没想过我的脸面？你用我的钱给她买限量款包包，带她去私人海岛度假，发朋友圈分组可见的时候，怎么没想过我的脸面？”
这些事，都是我死后，从别人的议论中听到的。原来，我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、最大的傻子。
陆哲彻底慌了，他没想到我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。
“你……你跟踪我？”
“用不着。”我抱起双臂，冷冷地看着他，“陆哲，我给你两个选择。第一，你净身出户，我们和平离婚，我或许还能让你在这个城市有口饭吃。第二……”
我顿了顿，凑到他耳边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：“我让你，还有你那个好‘妹妹’白玥，身败名裂，负债累累，滚出A市。”
我的声音很轻，却像淬了毒的冰锥，狠狠扎进陆哲的心里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
“很简单。”我直起身，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和一张新的空白纸，扔在他面前，“重新写。婚内所有财产归我，你，陆哲，净身出户。另外，你公司欠我的两千万，一周之内，连本带利还清。写！”
最后一个字，我加重了语气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。
陆哲握紧了拳头，额上青筋暴起。他知道，我不是在开玩笑。姜家的势力，他比谁都清楚。以前是我心甘情愿被他拿捏，如今我翻了脸，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。
周围的指指点点越来越多，陆哲的自尊心被碾在地上反复摩擦。最终，他屈辱地拿起笔，颤抖着手，按照我的要求，写下了新的离婚协议。
签完字，盖完章，两本崭新的红褐色小本子到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