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落下时,我手里的台灯底座已经砸了过去。
一下下砸在他的腿上,胳膊上,听着骨头断裂的脆响。
可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,“打吧,出气了就跟我回家。”
“嗙——!”
最后砸在林邵的脑袋上,给他开花。
直到林邵疼得昏死过去,我才停下。
死吧,林邵。
如果没有顾梨,我也一起死吧。
我扔掉手里的东西,走到顾梨身边,慢慢蹲下来,把人抱进怀里。
“顾梨,”我低头,吻着顾梨染着血的额头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你捡我回来那天,阳光特别好。你给我煮粥,放了好多米,你比划着说我太瘦了,要多吃点。”
“你还偷偷画了好多我的画,藏在床底下,被我发现了还脸红。”
“你昨天还跟我比划,说明天……明天……”
我的声音越来越低,眼皮再也睁不开了。
2.
抢救室外的红灯亮了三个小时。
我靠在墙上,医生出来时,猛地扑上去。
“他怎么样?!”
“病人颅内出血,情况危急,但暂时保住了性命。”医生摘下口罩,神色凝重,“不过能不能醒,什么时候醒,都是未知数。就算醒了,也可能……”
“可能什么?”
“可能永远醒不过来,变成植物人。”
我的世界“嗡”的一声,像是被重锤砸中,稀巴烂。
虚浮的步子,踉跄着后退一步,撞在墙上才稳住。
植物人?
那个会对着他笑,会偷偷给他画火柴人的小梨子,要变成不会动、不会笑的植物人?
“先生,你的状态很不好,快回你的病房休息。”
顾不上了,我要陪着顾梨,他最怕一个人了。
“顾梨家属呢?”
一道声音从另一手术室传来。
“我!我我我我!是我!”我跛着腿飞奔过去,额角的血终于有了温度。
“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,需要住院观察,好好养伤。”
太好了!我的顾梨没事!我的顾梨没事!!
3.
“嘤吱……”
我的小香妃梨变成东北冻梨了,小小身体上,怎么能有这么多伤啊?
“梨子不用怕,不会有坏人来找我们了,等你的伤好了,我们就回去,或者换个地方,都听你的。”
“唔唔?”
“钱不用担心,之前的朋友把我的银行卡送来了,里面有好多钱,够你和我花个几辈子了。”
“嘤吱!”
我还要滔滔不绝地堵住顾梨的话,却不想被他察觉,小小的手握着我的指节,水润的眼睛一看我,我就招架不住了。
“好吧你问,我都告诉你。”
看得出顾梨有好多问题要问我,这十天,度日如年。
可到临了,他只问了一句:还疼吗?
“顾梨……”
我的小梨子,疼得是你啊。
你救了我,我却害你遭受这些。
“不疼了,你不是知道吗?那时候我腿断了,都没吭一声呀。”
我趁机做了个鬼脸,终于又看到顾梨的笑了。
4.
顾梨醒后的第三周,能勉强坐起来了。
他后脑勺的伤口还裹着厚厚的纱布,依旧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