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头前,刘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说我是自愿捐肾,是我哥哥从中作梗,挑拨我们夫妻感情。
陈辞坐在旁边,憔悴又深情,活像个被辜负的绝世好男人。
然后,他们放了一段录音。
是我当初的声音,温柔得我自己都觉得陌生。
“只要你开口,我什么都愿意给。”
他们掐头去尾,剪掉了我说这句话的前提。
“陈辞,你是我丈夫,除了我的命,只要你开口,我什么都愿意给。”
我的手机被打爆了。
铺天盖地的辱骂和诅咒。
我成了人人喊打的“现代潘金莲”,“蛇蝎恶媳”。
我的家庭住址,公司信息,全被挂在了网上。
第二天,他们带着一群所谓的“正义邻里”,堵在我公司的楼下。
横幅拉得有模有样,“蛇蝎江向晚,滚出道歉!”
我看着新闻直播画面,甚至觉得有点好笑。
那群领头的大爷大妈,估计连我是谁都不知道。
给钱就办事,业务够熟练的。
陈辞的短信来了。
“江向晚,舆论在我这边。现在,立刻去警局撤案,然后开发布会向我妈道歉,并自愿把婚房过户给我爸作为补偿,我就考虑放过你。”
我看着窗外,天阴沉沉的。
但现在,我心里一片晴空。
哥哥的电话来了。
声音沉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。
“晚晚,收网了。”
我拨通了陈辞的电话,开了免提。
他秒接,声音里的得意快要溢出来。
“想通了?准备跪下求我了?”
我没说话,只是轻笑了一声。
然后,我将手机对准了病房里的电视。
全国所有主流新闻频道,正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。
“震惊!‘爱心补汤’案曝出惊天内幕,嫌疑人刘芬肾衰竭原因查明,竟涉二十年前一桩故意伤害案!”
新闻里,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镜头前指认。
“刘芬那个婆娘,哪里是工伤哦,二十年前她赌钱欠了一屁股债,被追债的拿钢管捅了腰子。”
“她瞒着所有人,就为了骗赔偿金和后来的同情!”
画面一转,是警方的新闻发布会。
那碗我喝了三个月的补汤,最终化验报告被公之于众。
“那味中草药,长期与免疫抑制剂同服,会诱发不可逆的再生障碍性贫血。”
“这不是简单的伤害,这是蓄意谋杀。”
他们要的,根本不是我的第二颗肾。
他们是要我在捐出肾后,油尽灯枯,无声无息地死去。
好让他们名正言顺地继承我的一切。
电话那头,陈辞的叫嚣戛然而止。
5.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是那个老太婆瞎说!”
“我妈她……她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惊慌失措的神情。
我轻笑一声,挂断了电话。
第二天,我哥江哲的个人新闻发布会,全网直播。
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,神情冷肃。
他没说一句废话,直接将一份份证据砸在了所有人的脸上。
第一份,是刘芬的个人银行流水和一张张澳门赌场的兑换凭证。
“我当事人的婆婆刘芬女士,二十年来,在境外赌场累计输掉七百三十二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