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猛地一愣。
什么声音？
我环顾四周，等候室里只有我和顾清寒，还有远处一个打瞌睡的工作人员。
顾清寒秀眉微蹙，红唇轻启：“林舟，我没时间跟你耗。痛快点。”
然而，那个声音又响了。
【今天这身西装是不是太强势了？会不会吓到他？算了，反正都要离了。可他怎么还在发呆？难道是打击太大了？也是，像他这种没用的男人，离开我确实活不下去。】
我死死盯着顾清寒。
声音，是从她那里“传来”的。可她的嘴唇根本没动，表情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样。
这是……心声？
我重生，还附赠了读心术？
这个念头让我心脏狂跳。我试探性地清了清嗓子，拿起桌上的笔。
顾清寒看着我的动作，脸上不动声色，可她心里的弹幕已经刷疯了。
【他拿笔了！他终于要签了！太好了！这样陈默哥就不会再误会我了。】
【等等，他签了我就自由了，我应该高兴才对。可为什么……心里有点空落落的？】
【他不会真的以为那五十万是补偿吧？那是他上次胃出血的医药费和营养费……我本来想亲自给他的，但陈默哥说这样直接给他，他会更有尊严。】
我握着笔的手，停在了半空中。
胃出血的医药费？
我记得那次，是为了替她在酒局上挡下七八杯烈酒，当天晚上就进了急诊。第二天她来看我，只留下了一句“身体不行就不要逞强”，然后就匆匆离开，去陪刚回国的陈默。
我一直以为，她对我没有丝毫的关心。
原来，这笔钱是这么来的？还真是……可笑的“尊严”。
“怎么不签了？”顾清寒见我停下，声音又冷了几分，“嫌少？林舟，别太贪心。这三年你吃我的住我的，五十万，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。”
【快签啊！磨磨蹭蹭的干什么！你这个样子，让我怎么跟陈默哥交代！】
【他签完字，我就能彻底摆脱“已婚”这个身份，光明正大地和陈默哥在一起了。】
【可是……为什么他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？头发剪短了，眼神……没有以前那种讨好和卑微了。好像……还挺帅的？呸！顾清寒你想什么呢！一个废物而已！】
听到“陈默哥”这三个字，我心中最后那点可笑的动容，瞬间烟消云散。
是啊，我还在期待什么呢？
无论她心里想什么，无论这五十万是什么名头，她做出选择的最终目的，都是为了那个毁了我一生的男人。
这就够了。
我不再犹豫，唰唰几笔，在协议末尾签上了我的名字——林舟。
字迹龙飞凤舞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。
然后，我把协议推回到她面前，顺便，把那张银行卡也推了回去。
“协议我签了。”我看着她，露出了三年来第一个不带任何讨好意味的、发自真心的微笑，“钱，我不要。祝你和陈默，百年好合，断子绝孙。”
顾清寒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她心里的弹幕瞬间爆炸，像被扔进了一挂鞭炮。
【他……他说了什么？】
【他竟然知道我和陈默哥……不，不可能！我一直隐藏得很好！】
【他竟然不要钱？他疯了吗？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