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够了!”裴瑾厉声打断我,“云舒,收起你那套受害者说辞,真让人恶心!我告诉你,协议你签也得签,不签也得签!”
他从陆之遥手里拿过那份协议和一支笔,走到我面前,抓起我的手,就要把笔硬塞给我。
“签了它,然后滚出我的世界!永远别再出现!”
他的力气大得惊人,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。
我死死地盯着他,这个我曾爱到骨子里的男人。
他的脸上,只剩下狰狞和不耐。
我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“裴瑾,你想要,是吗?”
我看着他,慢慢地,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好,我给你。”
就在他以为我会屈服,神色稍缓的瞬间,我用尽最后的力气,夺过他手中的协议,当着他的面,将它撕得粉碎。
纸屑纷飞,像一场绝望的雪。
“你想要?下辈子吧!”
裴瑾的脸彻底黑了。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云舒,这是你自找的!”
他拿出手机,拨了一个号码。
“喂,保安部吗?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!对,就是那个叫云舒的,以后不准她再踏进小区半步!”
我被两个高大的保安架着,拖出了这个我曾以为是“家”的地方。
像一条被丢弃的死狗。
大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。
我浑身冰冷,腹部的伤口在流血,心也像被撕开了一个大洞。
天色渐晚,华灯初上。
我站在寒风里,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就在这时,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木然地接起。
电话那头,传来一个沉稳而陌生的男声。
“请问,是云舒女士吗?”
“我是。”
“您好,我叫顾淮。是李振国教授的委托律师。”
“在李教授‘发生意外’前,他曾在我这里,留下了一份东西,并且叮嘱我,如果他出事,就立刻联系您。”
第5章
顾淮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,清晰、冷静,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。
“云舒女士,你现在方便吗?我们最好见一面。”
半小时后,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里,我见到了顾淮。
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,戴着金丝边眼镜,看起来斯文儒雅,但眼神却透着律师特有的锐利。
他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的冷汗,没有多问,只是默默地将一杯温水推到我面前。
“谢谢。”我开口,声音嘶哑。
“李教授是个非常谨慎的人。”顾淮开门见山,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,“他在半个月前就来找过我,说他担心自己的学生,也就是裴瑾,可能会因为巨大的利益诱惑而走上歧途。”
我的手微微颤抖。
“他说,‘新型免疫抑制剂’这个项目,你是绝对的核心,所有的关键数据和突破性设想,都源于你。裴瑾更多的是一个协调者和资源整合者。”顾淮看着我,“教授担心,一旦成果发布,你的功劳会被完全抹杀。”
他说着,将牛皮纸袋推到我面前。
“所以,他提前做了三件事。”
“第一,他将你们项目从立项开始,所有的原始实验数据,包括你的手稿、草图、每一版的数据模型,都进行了备份,并且在公证处做了时间和内容公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