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霞,张宇辉的行政秘书,年轻,漂亮,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满足的野心。他们的关系远超出了工作范畴。消费记录显示,张宇辉多次为她购买奢侈品,酒店入住记录更是赤裸地揭示了他们的婚外情。最关键的是,案发当晚,两人的通话记录显示有一次持续了三分多钟的通话,时间点就在张宇辉报警前约一小时。
传唤林霞到警局问话时,她表现得无懈可击。她穿着价值不菲的套装,妆容一丝不苟,仿佛不是来接受问询,而是来参加一场商务会议。她坦然承认了与张宇辉的恋情,语气甚至带着几分理所当然。
“我们是相爱的,”林霞的语气平静,“张太太……林晚姐,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,宇辉他很痛苦。” “案发当晚,你和张宇辉通过电话?”苏瑶问。 “是的,大概九点多吧,”林霞抬手理了理鬓角,动作优雅,“他问我一份明天的会议资料准备好了没有,例行公事问候一下,很快就挂了。那时我已经在家了。” “有人能证明你在家吗?” “我一个人住。”林霞微笑,眼神却像蒙了一层雾,让人看不真切,“警官,你不会怀疑我吧?我和宇辉是真心在一起的,但我们绝不会为了在一起去做违法的事。林晚姐发生意外,我们也很难过。”
苏瑶紧盯她的眼睛,捕捉到那镇定之下极快速闪过的一丝慌乱,尤其是在提到“案发当晚”和“一个人”时。她的说辞太完美,太流畅,像是精心排练过。
然而,正如林霞所言,没有直接证据。张宇辉和林霞都提供了看似坚实的不在场证明——张宇辉声称一直在家,林霞声称独自在家。通讯记录只能证明他们联系过,无法证明内容。现场被处理得过于干净,没有留下清晰的第二人指纹或搏斗痕迹(除了那些被解释为救援造成的痕迹)。
压力接踵而至。张宇辉聘请的知名律师向局里递交了正式函件,质疑调查进度,暗示警方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对其当事人造成困扰,要求尊重悲剧,尽快以意外结案。甚至有一些来自上面的“关心”电话,提醒苏瑶“注意影响”,“拿证据说话”。
深夜,警局办公室只剩苏瑶一人。台灯下,现场照片、证物清单、询问笔录铺满了桌面。挫败感像潮水般涌来。所有的直觉和零散线索都指向谋杀,但就是缺那最关键的一环,能将所有疑点串起来的铁证。她疲惫地揉着眉心,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证物清单上的某一项:「儿童玩具熊(旧)一个,由死者女儿张霞瑶持有」。
霞瑶……那个吓坏了的小女孩。她紧紧抱着玩偶的样子,那双盛满恐惧的大眼睛,还有……那个细微的、抠动玩偶纽扣眼睛的小动作。林晚闺蜜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:“……她好像还在收集什么东西,说是在找机会脱身……能保护霞瑶和她自己的东西……”
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强烈的念头击中了苏瑶。那个玩偶……会不会太旧了?旧得与那个奢华冰冷的家格格不入。霞瑶为什么在母亲遭遇如此“意外”后,唯独紧紧抓着它不放?那不仅仅是寻求安慰,那眼神里,似乎还有别的……一种小心翼翼的守护?
苏瑶猛地坐直身体,心脏怦怦直跳。也许,证据一直就在他们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