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按照守则,无需理会。

林薇稍微松了口气,重新躺好,试图忽略加速的心跳。

然而,不到一分钟,敲门声再次响起!

这一次,不再是三下,而是持续不断、毫无规律的敲击!笃笃笃!笃笃笃!声音急促而执拗,仿佛门外的人极其不耐烦。

紧接着,一个低沉、含糊、像是隔着什么东西发声的男音响起:“辅导员查寝!开门!”

林薇的心猛地揪紧了!守则上明确写着:辅导员从不深夜查寝!

她感到旁边的室友身体瞬间僵硬。

“辅导员查寝!快开门!”门外的声音催促着,甚至带上了几分威胁的意味。敲门变成了撞门,虽然力度不大,但门板已经开始轻微震动。

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林薇。她紧紧抓住被子,按照守则要求,死死咬住嘴唇,不敢发出任何声音。

另外两个室友显然也吓坏了,黑暗中能听到她们压抑的、急促的呼吸声。

只有沈雨涵,似乎相对镇定一些。她没有任何动作,只是静静地躺着,仿佛什么都没听到。

撞门声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,突然停了。

门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
走了吗?林薇不敢确定,依旧一动不动。

又过了漫长的几分钟,就在她以为结束的时候,一种新的声音传来。

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、仿佛用指甲轻轻刮擦门板的的声音。嘶啦……嘶啦……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执着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贴在门板上,耐心地、一寸寸地探索着。

这种声音比之前的敲门和喊叫更令人毛骨悚然。

林薇用被子死死蒙住头,但那细微的刮擦声似乎能穿透一切障碍,直接钻进她的耳膜,搔刮着她的神经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那声音终于彻底消失了。走廊外恢复了寂静。

后半夜,林薇几乎没有合眼。

第二天,她顶着黑眼圈去上课。她试图和另外两个室友交流昨晚的事,但她们都眼神闪烁,迅速转移话题,似乎不愿多谈。只有沈雨涵,在没人注意时,对林薇投来一个“你看吧”的眼神。

白天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。课堂秩序井然,老师讲课精彩,同学相处也算融洽。但林薇开始留意到一些细节:几乎所有学生都会严格遵守作息时间,放学后很少有人在校内长时间逗留;大家经过教学楼声控灯时,会刻意加重脚步或咳嗽一声;谈到某些特定区域(如操场东南角、图书馆)时,表情会变得有些微妙。

周四很快到了。食堂果然供应红烧肉,几乎每个学生餐盘里都有一份。林薇看着那色泽诱人的肉块,想起守则第11条,又想起那天图书馆的《致爱丽丝》,犹豫了一下,还是打了一份。

她仔细检查了一下,肉块上并没有指甲印或毛发。她尝了一口,味道很好。她稍微安心,或许有些规则只是过于谨慎的遗留物?

但她吃到一半时,用筷子拨开一块肥肉,赫然发现瘦肉纤维的纹理,竟然隐隐构成一个极其扭曲、类似痛苦人脸的模样!

她胃里一阵翻腾,差点吐出来。强忍着不适,她想起守则的指示,立刻端起餐盘送到回收处,然后快步走向校医室。

校医是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女人,戴着红色校徽。听到林薇说胃不舒服,她什么都没问,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蓝色包装的矿泉水递给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