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挂断电话，胸口剧烈起伏，一拳砸在车顶。
“妈的，肯定是哪个对家在背后搞鬼！”
他烦躁地拉开车门坐进来，甚至没看我一眼，拿起手机开始疯狂拨号。
“喂，李总吗？我是沈修然，你有没有听说……”
“王董，是我，旭日科技……”
一连几个电话，对方都敷衍地挂断了。
车厢里弥漫着他身上传来的烟草和焦躁混合的气味，让我犯恶心。
终于，他的手机再次响起，是他的秘书。
“沈总，查到了！Z-ZHIWEI控股……它、它背后的实际控制人……”
秘书的声音在发抖。
“是谁？快说！”沈修然嘶吼着。
“是……是陆总……是陆知微……是夫人！”
第2章
“是陆知微……是夫人！”
秘书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，在狭小的车厢内炸开。
沈修然握着手机的动作停住了，整个人僵在驾驶座上。
他缓缓地，一寸一寸地，转过头来看我。
那双曾让我沉溺的眼眸里，此刻写满了极致的震惊、荒谬，和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。
“你……说什么？”他对着电话，声音干涩。
“秘书在说什么？”我平静地问，仿佛在问今晚的天气。
他没有回答我，而是死死地盯着我，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怪物。
“陆知微……ZHIWEI控股……是你？”他一字一顿地问，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我看着他，忽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。
那时的沈修然，还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，为了几百万投资焦头烂额的创业青年。
我在一个投资晚宴的角落里遇见他，他被众星捧月的投资大佬们挤在最外围，眼神却比任何人都要明亮。
“我的项目，‘旭日’，目标是成为国内顶尖的科技公司，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。”他对着一个不耐烦的投资人，固执地介绍着自己的梦想。
所有人都当他是痴人说梦。
只有我，信了。
我收起了自己“陆氏集团唯一继承人”的身份，伪装成一个普通的、有点闲钱的富家女陆知微，主动接近他。
我喜欢他谈论理想时眼里的光，喜欢他骑着二手单车带我穿过大街小巷，喜欢他捂着口袋，却愿意为我买一支最贵的冰淇淋。
为了那点光，我动用了家族的秘密基金，成立了“ZHIWEI控股”，成了他唯一的、也是最大的天使投资人。
我为他铺平了所有的路，扫清了所有的障碍。
他以为的商业奇迹，不过是我在他身后，为他搭起的一座通天塔。
而他，却亲手将我从塔顶推了下来。
“是我。”我收回思绪，对他露出一个微笑，“很惊讶吗，沈总？”
“你……你一直在骗我？”他的声音在颤抖，不是因为愤怒，而是因为他赖以为生的世界正在崩塌。
“骗？”我歪了歪头，“我只是没说而已。就像你，也从来没告诉过我，你心里还藏着一个柳依依。”
“不……这不一样！”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，瞬间激动起来，“我和依依是过去的事！我和你这三年……”
“这三年怎么了？”我打断他，“这三年你没碰过我，是吗？”
那句在路口听见的低语，此刻被我清晰地复述出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