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被侵犯领地的恼火,从心底烧起来。
“你女朋友住哪里?你把她带回家,为什么不和我说?”我走出房门,压低声音质问他,“家里就这么几个房间,还能走错?”
我的语气严厉,眉头紧锁。
不愧是未来的表演系考生,弟弟的眼圈立刻就红了,长长的睫毛挂上晶莹的泪珠,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。
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,那副模样,足以激起任何人的保护欲。
“哥哥睡得很早,我怕打扰哥哥休息,才没来得及说。”
他断断续续地哽咽着,把我衬托成一个刻薄恶毒的兄长。
从小到大,他最擅长的把戏,就是哭。
会哭的孩子有糖吃,他轻易就获取了我从未得到过的关注与怜爱。
而我,因为脾气硬,不肯服软,永远是被指责的那个。
“是我的错。”顾思温柔地抬手,为弟弟揩去眼角的泪,满脸自责,“我出车祸后,记忆还没恢复,脑子总是记不住事,一不小心就走错了房间。真的很对不起。”
灯光洒在她明亮清澈的眼眸里,让她显得更加温婉可人。
可我知道,这副皮囊之下,藏着一颗怎样偏执疯狂的心。
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。
“那你们走吧,离开我的房间。”
“你是姜辰的哥哥,姜越吗?”
顾思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根针扎进我的耳朵里。
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那目光里带着探究,随即又收了回去,仿佛自言自语。
“是我看错了,你们本来就是双胞胎,长得像也正常。”
弟弟赶紧拉着她的胳膊离开,他根本不想让顾思和我多待一秒,生怕她那该死的记忆会突然复苏。
走到门口时,顾思回过头,轻声说:“你哥哥好像有点怕我,是我吓到他了,真的对不起。”
“哥哥胆子小,没事的。”弟弟安抚着她,却向我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。
他们走后,我慌乱地将房门反锁。
那一夜,我抱着被子,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睡了一晚。
生怕她再像个鬼魅一样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床前。
5.
我的梦境,被顾思彻底占领。
自从被她关起来,我无时无刻不在策划逃离。
她对我无微不至,温柔得像水。如果不是我手腕和脚踝上冰冷的金属触感,我会真的相信,我遇见了爱情。
“我是在救你,不是在害你。”我曾哭得撕心裂肺,声音沙哑,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?”
第一次遇见她,是在悬崖边的栈道上。她脚下打滑,是我及时拉住了她。
她坚持要请我吃饭,席间,我们惊奇地发现,无论是对电影的品味,还是对未来的规划,都惊人地相似。
我承认,我喜欢那些幼稚的东西,比如塞满整个房间的毛绒玩具。
顾思也是。
就像现在,这张柔软的大床上,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兔子玩偶,它们用玻璃珠子般的眼睛,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被她压在身下,动弹不得。
“我只想对你好。”她乌黑深邃的眼眸,像不见底的深潭,紧紧地锁住我,“只要你乖一点,不再想着逃跑,我就放了你。”
为了离开,我收起了所有的爪牙,对她百依百顺。
“乖孩子。”她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,灿烂的微笑,低下头,一口咬在我的脖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