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真的不明白,父母怎么会偏爱这样恶毒又愚蠢的男孩。
“这不是你希望的吗?”我瞥了他一眼,默默地把桌上的兔子玩偶收进衣柜里。
现在,任何和兔子有关的东西,都让我生理性反胃。
他这样单纯到愚蠢,我已经不准备再劝他了。
让他自生自灭,或许更好。
毕竟,我可没去过乐山。
弟弟见我不理他,又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拉着我的手撒娇。
“哥哥,既然你不要她了,那你就帮帮我嘛。她现在失忆了,已经把我当成她的男朋友了。”
“可她刚才问我,为什么我眼角没有泪痣。”他凑近了,压低声音,“我真的怕她哪天就想起来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,我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我右眼下方那颗浅褐色的泪痣,是区分我和弟弟唯一的标志。
无数个被囚禁的夜晚,她曾痴迷地、一遍遍地用舌尖舔舐那颗泪痣,缱绻地喊着我的名字。
那是我的噩梦。
“所以,你现在来找我,是想知道更多细节,好让她不再怀疑你?”我抬起眼,露出了然的神色。
弟弟立刻露出一个讨好的、甜蜜的微笑。
“哥哥最聪明了!我等下要和她出去吃饭,哥哥有什么建议吗?”
“你们要去商场?”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,轻轻地说,“记得去玩抓娃娃机,只抓兔子。”
“太幼稚了吧!”弟弟皱起眉头,一脸不屑,“我初中就不玩那种东西了。”
“她看上去……也不像是那么幼稚的人。”
“爱信不信。”我懒得再和他多说,重新低下头看书。
在顾思还没撕破脸皮囚禁我之前,我们几乎每天都会去抓娃娃。
只抓兔子。
她说,她以前养过一只兔子,可惜死了。
只因为被邻居家的孩子偷偷抱了一下,她就觉得不干净了,亲手把它杀了。
开膛剖肚。
8
晚上,弟弟红着脸,脚步轻快地走进我的房间,眼里的兴奋和激动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她说……她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!”他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,“我们抓到那只兔子的时候,她激动地抱住了我!”
“然后我们还一起去广场喂了鸽子,手牵着手回来的。”
我翻着书页的手指,微微一顿。
心里某个地方,像是被针尖轻轻刺了一下。
难道我真的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?我自嘲地笑了笑。
那毕竟,是我的初恋。
即使她囚禁了我,伤害了我,听到她和别人做着我们曾经做过的事,心里依然会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。
“那就好,看来你们玩得很开心。”我淡淡地说。
“那当然了!”弟弟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,双手捧着脸,陷入了某种痴迷的状态,“你不知道,顾思真的好温柔!”
“她跟那些爱装酷、爱发脾气的女生一点也不一样。牵我的手都不敢太用力,跟我说话的时候,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。”
“她还体贴地给我剥小龙虾,真的……太完美了。”
嗯,这很顾思。
在她暴露本性之前,她就是用这种极致的温柔,编织了一张网,让我心甘情愿地跳了进去。
不仅是我,我们旅途中遇到的所有人,都对她赞不绝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