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三个字，她咬得极重。
沈砚眯起了眼，周遭的空气几乎凝固。他捏着那枚胸针，目光在她倔强泛红的脸颊和那抹刺目的红之间来回扫视。
副队长赶紧打圆场，低声对沈砚道：“头儿，初步检测没问题，应该只是普通工艺品，可能是材质反光有点异常。”但他还是谨慎地将胸针放入证物袋封存。
沈砚没说话，只是将那证物袋攥在手心，目光重新落回林晚脸上，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，有未散的冷厉，有一丝被她顶撞后的意外，还有更深沉的、让人看不懂的东西。
检查终于结束。特警队伍开始收队。
沈砚将证物袋交给副队长，最后看了林晚一眼，那眼神仿佛在说“这事没完”。然后，他转身，大步流星地离开，作战服的衣摆划开冷硬的弧度。
媒体还想追上去，却被其他队员拦下。
周围的喧嚣重新涌入耳中，伴随着同事们探究、好奇或同情的目光。助理小心翼翼地上前：“晚晚姐，你没事吧？吓死我了……沈队长他好凶啊……”
林晚站在原地，只觉得浑身发冷，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。她看着那个消失在通道尽头的黑色背影，又低头看了看物品箱里那双安然无恙的舞鞋，和那个已经被封存的“危险”礼物。
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迟迟未来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。
她以为藏好的，是他不允许的梦想。
而他发现的，却是她从未预料到的“危险”。
他还用那种眼神看她……怀疑，审视，冰冷。
一颗心像是被泡在酸水里，涩涩地发疼。她慢慢蹲下身，抱紧了自己，后台明亮的灯光将她孤单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。
离开的念头，在这一刻变得从未有过的清晰和迫切。
3
后台的人声渐渐散去，带着未尽的议论和好奇的窥探。庆功宴的喧嚣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，此处的空气凝滞而冰冷。助理和其他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，想问什么，最终却只是帮她把散落一地的物品收回箱内，低声说着“晚晚姐，我们先去外面等你”，便匆匆离开，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一片狼藉的“战场”。
林晚蹲在原地，指尖触摸到冰凉的地板。那份被沈砚收走的孕检报告像一根刺，扎在心头。昨天，她只是去确认一个延迟的生理期，却被医生笑着恭喜。她捏着那张薄薄的纸，站在医院走廊里，只觉得荒谬又无措。她把它塞进包的最底层，像藏起一个烫手的秘密，却没想过它会以这种方式，在这种场合，被沈砚发现。
他现在一定以为，她藏的是这个。
以为她欲言又止、心神不宁，都是为了这个“惊喜”。
可他刚才看她的眼神，除了瞬间的震动，更多的是被蒙蔽的冷怒和掌控欲落空后的审视。他甚至没有给她一丝一毫解释——或者说，坦白U盘真相——的机会。
“林老师？”剧场保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，带着几分客气与疏离，“后台需要清场了，您看……”
林晚猛地回神，站起身，腿有些麻。“这就好。”她声音干涩。
她弯腰，想合上那个几乎被掏空的道具箱，目光却再次落在那双洁白的芭蕾舞鞋上。U盘还在里面，侥幸逃过一劫。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轻松。沈砚的警告，那冰冷的摩斯密码，像无形的锁链缠缚上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