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温言,但四年前,我叫沈念。
沈念这个名字,跟着傅谨言一起,死在了四年前那场“意外”里。
“傅先生,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我垂下眼,开始收拾医疗器械,声音冷得像手术刀,“我叫温言,是你的主治医生。仅此而已。”
“是吗?”他低笑一声,胸腔的震动通过听诊器传到我耳中,混乱,孱弱,却又带着致命的压迫感,“你手腕上那道疤,也是假的?”
我下意识地缩回手。
那是我为他自杀时留下的。
我们的过去,像一部烂俗的偶像剧。他是天之骄子,战功赫赫的年轻军官;我是医学院的普通学生。我们在一次大学军训中相识。
他霸道,强势,不由分说地闯入我的世界。
他说:“沈念,做我的女人。”
我曾以为那是爱情。
直到他为了所谓的前途,毫不犹豫地跟我提分手,然后消失。再之后,我收到了他的“阵亡通知书”。
我万念俱灰,割了腕。
醒来后,我便成了温言。
“过去的都过去了。”我整理好情绪,平静地看着他,“傅先生,你现在是我的病人,我会尽我所能治好你。至于其他的,恕不奉陪。”
他看着我,眼神幽深得像一潭不见底的寒水。
“尽你所能?”他重复着我的话,尾音拖长,带着一丝嘲弄,“好啊。我饿了,喂我。”
这是命令。
是羞辱。
我站在原地,没有动。
他也不催,就那么看着我,像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。
僵持中,K走了过来,将一个平板电脑递到我面前。
屏幕亮起,画面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是我的弟弟,文羽。
他正坐在我们海边的家里,低头看着书,对危险一无所知。画面右上角,一个红色的摄像头标志在无声地闪烁。
我的血液,瞬间凝固了。
**第3章 60:00:00**
我看着平板里弟弟温和无害的侧脸,全身的血液都凉了。
“傅谨言,你混蛋!”
“继续骂。”他靠在床头,苍白的脸上浮现病态的笑意,“我的人二十四小时陪着他,你每骂一句,他们就陪他多聊一会儿天。”
我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他朝我抬了抬下巴,示意床头柜上那碗早已凉透的粥。
“喂我。”
屈辱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我是一个医生,不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保姆。
可屏幕里的文羽,是我唯一的软肋。
我端起那碗粥,用勺子舀起一勺,机械地递到他嘴边。
动作生硬,带着无声的抗议。
他张开嘴,吃了下去。
冰冷的粥顺着他的食道滑下,他的目光却灼热地烫在我的脸上。
“四年不见,你的手还是这么软。”他意有所指。
我猛地抽回手,粥洒了他一身。
他也不生气,只是看着我,眼神玩味。
就在这时,林薇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走了进来,看到这一幕,立刻惊呼起来。
“哎呀,傅先生!你身上怎么湿了?”她手忙脚乱地放下汤碗,抽出纸巾,绕过我,就想去给他擦拭。
“对不起啊,温姐姐,”她回头,对我露出一个抱歉又无辜的笑,“不是我说你,照顾病人这种事,还是得细心点。傅先生身体这么虚弱,万一着凉了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