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生死，早已教会我，愤怒是最无用的情绪，只有冷静的规划和绝对的实力，才是生存的根本。
我压下翻腾的杀意，环视这间狭小的出租屋，目光最后落在床底。
“黑锋？”我低声呼唤。
一只通体乌黑的土狗从床底的阴影中钻了出来。它看上去和普通中华田园犬没什么两样，甚至有些瘦弱。但在与我对视的刹那，我清晰地看到，它的眼神不再是普通狗的懵懂，而是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沧桑与智慧。
它快步跑到我的脚边，没有吠叫，只是发出低低的、带着委屈和思念的呜咽声，用头颅用力地蹭我的掌心。
我蹲下身，抚摸着它粗糙但熟悉的毛发，心中最后一点关于重生是不是幻觉的不确定，也彻底烟消云散。
“黑锋，你也回来了？”我的声音，是这两世以来第一次带上了些许温度。
黑锋的喉咙里发出“咕噜”一声，像是在回应我的问题。
我心中一动，拿起桌上那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，心中默念：“收。”
奇迹发生了。
没有任何征兆，黑锋身旁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瞬，我手中的打火机凭空消失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，它并没有不见，而是出现在了一个与我意识相连的、大约一立方米大小的奇异空间里。
再一想，“出”。
“啪嗒”，打火机又掉回了我的掌心。
果然，连它在末世第五年才觉醒的空间异能，也一起带回来了。
我笑了，这一次，是发自内心的。
我抱着黑锋的脖子，额头抵着它的额头，轻声说：“好伙计，真好。这一世，我们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这个世界，将不再有任何东西能背叛我。因为我的背后，有最忠诚的伙伴。
我看了一眼时间，下午3点48分。
不能再等了。复仇要趁早，债务要亲手讨。
我站起身，不再有丝毫犹豫。我记得，这栋老式居民楼的楼道尽头，有一个从未检修过的消防箱。
我走到消防箱前，一把扯掉上面早已失效的封条，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。里面，一柄红色的消防斧正静静地挂在那里。
我握住冰冷的斧柄，将它掂了掂。重量正好。
“走，黑锋。”我将消防斧先一步收进它的空间，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T恤，推开了出租屋嘎吱作响的铁门。
“去讨债。”
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，街道上车水马龙，人们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一无所知，脸上挂着或疲惫或悠闲的表情。
我像一个来自未来的幽灵，逆着人流，步履坚定，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。
十分钟后，我站在了“蓝海酒店”金碧辉煌的大门前。门口的迎宾小姐对我这个穿着廉价T恤和牛仔裤的客人投来一丝鄙夷的目光，但我毫不在意。
我径直走进大堂，冰冷的中央空调驱散了夏日的闷热，却吹不散我眼底的寒冰。
我甚至不需要去前台询问。
上一世，李悦向我“坦白”时，曾把她和林浩的每一次偷情，都当作战利品一样向我炫耀。
808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