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指望？」
我笑道，「姑妈，表姐是成年人，又比我年长，她能指望我什么？」
她干脆将话挑明：「你平时机灵点，在学校里多多物色优质男生，回来介绍给你静静姐，懂不懂？」
我默默翻了个白眼：「姑妈，我是来学校学习，不是给表姐说媒拉纤的。」
「小小年纪还敢跟长辈顶嘴，反了你了，没良心的东西！」爸爸忍不住在电话里大骂。
我早已习惯了他的责骂，掏了掏耳朵，径直把电话挂掉。
良心？
我曾经对他逆来顺受、有求必应，够有良心了吧，可最后换来了什么？
家破人亡、同归于尽，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！
这样的「良心」，还不如不要。
3
爸爸对姑妈的无条件信任其实是有缘由的。
我上初三那会儿，奶奶病重，我爸以工作忙为由让我妈辞职去照顾奶奶。
妈妈没有同意。
两人因为这件事闹僵的时候，姑妈主动提出可以帮我们家照料奶奶。
前提是让表姐寄住在我们家，麻烦爸爸照应我的时候「顺带」照应一下表姐。
这下姑妈在爸爸眼里就成了雪中送炭的人，一辈子都得对她感恩戴德。
他丝毫没有想到姑妈也是奶奶的亲闺女，是有义务赡养老人的。
照应表姐的活被我爸揽了过来，最后还是落在我妈的头上。
徐静在我家得到了小公主一样的待遇。
爸妈搬去书房睡觉，将主卧腾给她住，空调一年四季不间断地开着。
餐餐都要有六菜两汤，每顿饭菜要我妈端进屋里，等她在床上吃完再进来把碗筷收走。
饭后必须吃四种不同的应季水果，要削皮切块，还要有酸奶和甜品。
染上姨妈和分泌物的内裤，她嫌机洗洗不干净，要我妈一条条用手搓洗才可以。
光是照应她一个人，就够让妈妈心力交瘁的。
稍有不如意，徐静就会哭哭啼啼地向我爸告状。
说我妈偏心，只疼自家女儿，说她自己寄人篱下，日子不好过。
全然不提自己住在我们家，从来没有给过一分钱生活费，也没给过我妈一点好脸。
接着，我爸妈之间就会引发新一轮的争吵。
我的整个初三就是在这样的争吵声中度过的。
我彻底沦为家里的透明人，透明到顶着高烧完成中考，最后晕倒在考场外面，还是老师将我送去的医院。
再睁眼时，只有妈妈守在病床边，暗自垂泪：「小慧，是妈妈没用，没有照顾好你……」
而我只能沉默。
4
挂断电话没一会儿，手机再度响起，这次却是妈妈。
「小慧，新学校能适应吗？钱够花吗？妈再给你转点，你该吃吃，该花花，千万别苛待自己。」
「妈，我在学校挺好的。钱也够用，你不要担心。」
我顿了顿，嗫嚅道，「对不起，考警校的事……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。」
妈妈一怔，温柔地开口：「说什么呢。你能考上警校，妈妈，还有你外公外婆都替你感到高兴呢！」
妈妈的温柔让我思绪不由得回到上一世她死的那个雨夜。
接到姑妈的电话后，我妈急匆匆出了门。
走前她告诉我，姑妈临时有事，央求她帮忙送一下托管班的小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