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行至别院时,天已经黑了。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挂着两盏灯笼,昏黄的光把院门照得暖融融的。管家见我们来,连忙迎上来:“王爷,您可算来了,酒菜已经备好,热水也烧好了。”
进了屋,我才发现这别院虽不大,却处处透着雅致。窗台上摆着几盆兰草,案上放着宣纸砚台,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墨香。允礼说:“知道你喜欢这些,特意让人提前布置的。”
我心里一暖,刚坐下,就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。允礼脸色微变,立刻起身:“我去看看,你们在屋里别出来。”他刚走到门口,就见侍卫来报:“王爷,宫里来人了,说是皇上让您即刻回宫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——玄凌终究还是起疑了。允礼回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满是安抚:“别怕,我去去就回。”他转身时,悄悄把玉佩塞到我手里,“拿着它,有任何事,让管家去找我安排在附近的暗卫。”
允礼走后,我坐立难安。浣碧劝我:“娘娘,王爷聪明,肯定能应付过去的。”可我知道,玄凌多疑,尤其是涉及允礼,他从不会轻易放过。前世,就是因为玄凌怀疑允礼和我有私情,才借着“赐酒”的名义,让允礼送了命。
这一等,就等到了后半夜。院门外终于传来马蹄声,我连忙起身迎出去,却见允礼是被人扶着回来的——他的袖口沾着血迹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
“王爷!”我冲过去扶住他,声音都在发抖,“怎么回事?是不是玄凌对你动手了?”
允礼勉强笑了笑,抬手擦去我眼角的泪:“傻丫头,哭什么,一点小伤而已。”他被扶到椅子上坐下,才缓缓道来,“玄凌问我是不是见过你,我没承认,他就借着‘讨论军务’的由头,故意让我在殿里站了三个时辰,后来又让侍卫‘失手’伤了我,想试探我的反应。”
我看着他手臂上的绷带,心疼得厉害:“他就是故意的!明知道你身子不好,还这么折腾你!”前世,允礼就是因为常年征战落下病根,又被玄凌处处打压,才英年早逝。这一世,我绝不能让他再受这样的委屈。
允礼握住我的手,轻声说:“现在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的时候。我已经跟太后说了,想请旨‘养病’,暂时不去宫里,他应该会答应的。”
果然,没过两天,太后的懿旨就到了,准许允礼在别院养病,无需每日进宫请安。玄凌虽有疑虑,却也没再为难——他心里清楚,太后一向护着允礼,若是逼得太紧,反而会引太后不满。
日子渐渐安稳下来。白天,我陪着允礼看书、练字,偶尔去后院的菜园摘些蔬菜,像寻常夫妻一样过日子;晚上,我们会坐在院子里看星星,他给我讲边疆的故事,我给他说前世的遗憾。浣碧也渐渐放开了,跟着管家学做点心,偶尔还会去附近的集市逛逛,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回来。
可这样的安稳,没持续多久。这天,管家匆匆来报:“王爷,宫里来人了,说是熹贵人‘失踪’,皇上让您协助寻找,还派了人来别院搜查。”
我心里一紧——玄凌终究还是查到这里了。允礼立刻起身:“让他们进来搜,别慌。”他回头对我和浣碧说,“你们去内室,把门窗关好,无论听到什么,都别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