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前的纸箱里，还散落着没整理完的2016年项目资料，其中“智慧城市”方案的封面被快递单粘掉了一角。林风盯着那页印着“预算超支300万”的草稿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——这方案漏洞百出，要是被招标方看到，不仅中标无望，老板说不定会直接解散咸鱼部。
“哭有什么用？”李楠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，手指在老旧键盘上飞快敲击，“我试试查快递物流，看看能不能拦截！”屏幕上跳出物流信息，红色的“已发出”三个字像盆冷水浇在几人头上——快递早上就被送走了，现在已经在去招标中心的路上。
王建国放下搪瓷杯，指节敲了敲桌面：“别慌，当年我在国企处理过类似的事。旧方案虽然有漏洞，但‘社区模块化改造’的核心思路是对的，咱们连夜赶一份补充说明，说不定能救回来。”他从抽屉里翻出当年的工作笔记，里面记着不少项目细节，字迹虽然潦草，却比方案草稿完整得多。
苏晓雅吸了吸鼻子，赶紧擦干眼泪，抱起卡通保温杯给几人倒热水：“我能帮忙打字！虽然打得慢，但我保证不写错字！”她把笔记本电脑搬到桌中央，手指在键盘上戳得飞快，时不时因为打错字懊恼地皱起眉。
林风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，快速梳理思路：“李楠，你用代码做几个成本对比图表，把旧方案里的超支部分改成‘可优化空间’；王叔，你回忆一下当年对接的供应商报价，咱们把预算压下来；我来写补充说明的框架，重点突出‘低成本落地’——现在离招标截止还有三天，说不定还能补救。”
四人立刻分工忙碌起来，地下室的办公室里第一次亮到这么晚。老旧的空调嗡嗡作响，李楠的电脑突然弹出“内存不足”的提示，他咬着牙删了几个盗版游戏，才勉强运行图表软件；王建国眯着眼看笔记，时不时让苏晓雅递放大镜；林风写得手酸，就用马克笔在纸上画思维导图，弄得满手墨水。
就在补充说明写了一半时，办公室门被“砰”地踹开，张涛穿着定制西装，手里把玩着车钥匙，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：“听说你们把废方案寄给招标方了？胆子不小啊，敢越权碰核心业务。”他扫了眼桌上的草稿，拿起一张揉成一团扔在地上，“就这破烂玩意儿，也敢拿出去丢人现眼？”
“关你什么事？”林风站起来挡在桌前，“我们是按老板的要求整理旧数据，发现有价值才补充的。”
“按老板要求？”张涛嗤笑一声，掏出手机晃了晃，“我刚给老板发了消息，说你们私自掺和招标，扰乱公司秩序。等着吧，明天你们就等着被开除！”他故意撞了下苏晓雅的桌子，桌上的保温杯倒了，热水洒在李楠的键盘上，屏幕瞬间黑了。
“我的图表！”李楠急得跳起来，赶紧拔掉电源，键盘已经滋滋响了两声，显然是坏了。
苏晓雅看着黑屏的电脑，眼泪又要掉下来：“都怪我……要是我没寄错快递，也不会连累大家。”
张涛见状更得意了，甩了甩头发转身就走：“识相点就自己辞职，别等老板开口。”
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。李楠蹲在地上摆弄键盘，叹了口气：“键盘坏了，我今晚没法做图表了，去外面修至少要两天，根本赶不上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