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第1章

我和殷无离相恋三年。

也是我给他的小青梅献血抽骨的第三年。

“黎小姐,再抽骨髓,恐有生命危险。”

“继续。”

我眼神空洞,面色平静。

医生摇头叹息:“殷总已签手术同意书,移植手术定在一周后。”

护士抽走我两大袋鲜血。

刺目的红色在袋中晃动。

她们低声交谈:

“殷总宠林小姐,连未婚妻命都不顾。”

“何止,林小姐掉根头发,殷总都去祠堂跪三天忏悔。”

我展开褶皱的契约。

指尖冰凉。

唇边浮起讥诮。

还有七天,我就能彻底自由。

父亲早年合伙经商,遭人陷害顶罪判了死刑。

母亲抑郁而终。

我成了孤儿。

邻居骂我扫把星。

联手把我扔进了贫民窟。

每日都像活在深渊:

混混用绳索套住我的脖颈,像牵狗一样拉着我游街。

大人视我为“邪物”,每晚逼我睡在发霉的糯米缸里驱邪。

有一次我染了疫病,被直接扔到乱葬岗的尸堆里。

村长放话:“这种霉鬼死了干净。”

我靠吃馊饭活了下来。

那夜我逃出贫民窟,遭到混混持棍追赶。

我慌不择路,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。

男人脱下昂贵的西装裹住我。

抬手遮住我的眼睛。

嗓音低沉:“脏,别看。”

凄厉的惨叫传入耳中。

我再睁眼时,那群混混已经鼻青脸肿地逃窜。

“跟我走,没人再敢欺负你。”

他静立在晨光中,眉目凌厉,藏着审视与怜悯。

我怔怔点头。

人生仿佛在那一刻重启。

后来我才知道:

他既是享誉国际的天才钢琴家,更是北城只手遮天的殷家太子爷。

他叫殷无离。

殷无离带我住进顶奢富人区。

送我全球限量的珠宝华服。

他让我重回大学,请国外名匠为我定制专属的小提琴。

大到以他正牌女友的身份出席名流晚宴,小到我卷头发这样的琐事,他都亲力亲为。

殷无离甚至在跨年零点烟花最盛时,单膝跪地向我求婚。

庭院里遍地的珍稀玫瑰,是他从各国空运来的。

他说:“阿岁,嫁给我,我用余生狠狠爱你!”

我含泪点头。

以为此生终于圆满。

直到婚礼当天。

殷无离亲手为我别上胸花,却摘下自己的,毅然离去。

当晚,“北城太子爷专机接回白月光”登上了财经头条。

二十个黑衣保镖涌入。

五十个保姆紧随其后。

他们在打扫那间永久上锁、谁也不准进的隐秘房间。

我推开门,如遭雷击。

满墙都是殷无离与另一个女孩的亲密合照。

从满月照到成人礼,他从未缺席。

房间是少女的粉色调,每处细节都按那女孩的喜好布置。

她叫林清月。

是殷无离从小定下娃娃亲的青梅。

林清月十八岁时无故失踪,误入了贫民窟。

我因此结识了她。

两人在困境中情同姐妹。

命运弄人。

我无法接受,未婚夫牵挂多年的人,竟是我视若挚友的人。

林清月的衣柜里挂满红裙。

是殷无离每年送我同款的生日礼物。

墙角那把落灰的小提琴,也是林清月用腻了才转赠给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