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对面的车子迎面而来时,沈缘的大脑一片空白,只能眼睁睁看着车窗被撞碎,玻璃窗碎成一片片任它们划伤自己的皮肤;随之而来的是车子整个翻倒,自己什么也做不了,不管是头还是手脚都是一片红,血一直不停流,意识逐渐消失,原来人死的时候大脑真的像走马灯一样回顾了自己的一生; 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这么死,好不甘心啊。
陆时在接到沈缘的死讯时,什么话都说不出口,手机一瞬间从手里脱落狠狠摔在地上,电话那头还在说话,却听不到回应;明明前几天才见过面,明明自己才和她说过话,好像不会呼吸了,周围的声音都消失,心中忽然浮起巨大的悲伤,眼泪都流不下来。
葬礼上,沈缘妈妈在丈夫怀里痛声哭泣,嘴上怨着为何女儿就这么离开,白发人送黑发人,沈爸爸虽然没开口,但是眼里的泪却止不住,只能抱着沈妈妈安慰她。
沈妈妈特意挑了一张沈缘笑得最开心的照片,沈缘平时就是一个不爱笑的孩子,从小就被人说内向;沈缘是一个外冷内热的性格,虽然嘴笨,但是总是在行动能看到她的付出,沈缘和妈妈关系很好,妈妈可以说是沈缘最好的朋友,平时几乎无话不说,前阵子才和陆时解除婚约,心情烦闷妈妈让她去外地散心,只是没想到才离开多久就再也见不到了。
沈妈妈心中只剩下悔恨,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陪她一起去,为什么忙于工作;陆时这时候还带着花来参加沈缘的葬礼,沈妈妈看见他心里更恨,不顾颜面冲上前给了他一巴掌。
“假好心,你还敢来,你做出这种事情还有脸来”,说完还抢过陆时手中的花砸到他脸上,大声冲他吼:“滚啊,给我滚远点,也不嫌自己脏!”
陆时无话可说,短短几天头发都白了许多,多到遮盖不住,脸色苍白、眼皮肿肿的、眼睛里满是红血丝,黑眼圈呈青紫色,胡子也没刮,嘴唇干涩爆皮,与往日他那干净利落的面孔不同,穿着一身黑西装,身子骨本就瘦,显得人更加憔悴。
“是我对不起她,是我的问题,我该死,为什么死的不是我?”陆时只能道歉,只是想道歉的人已经不在了。
葬礼结束过后,陆时去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,回想他们的过去,今年已经是他们认识的第十二年了,也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九年,只是在纪念日的第二天就分手了,第一次约会约在沈缘最爱的烤肉餐厅,当时沈缘还埋怨约会带她来味那么重的地方,搞得她都不美了,脑中好像还能回想到当时沈缘的表情,像个气鼓鼓的洋娃娃,特别可爱,当时还想着交往的第十年的他们会是怎样,都怪自己,坚守不住自己的本心。
陆时沉迷在过去的回忆,没注意喝了好几杯;店里的人都渐渐离开了,只剩下最后的几桌,陆时醉倒在那里,桌上的菜都冷了也没吃几口,直到快打烊店员不得已才来劝陆时,陆时只好付完钱踉踉跄跄地走出店门,一开门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,现在也没法开车,只是漫无目的地四处走,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,斑马线只剩他一人,忽然左手边一辆车失控直线往陆时方向冲,陆时头还晕着将头转向车的方向,只能看到车灯耀眼的白光,一瞬间失去了知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