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。”
冰冷的刀尖抵着我的嘴唇，带着苹果的清甜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——不知道是苹果的还是他之前用这把刀干过别的什么。
我死死闭着嘴，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，屈辱和恐惧像两条毒蛇，死死缠住我的心脏。实验室是他炸的吗？他为什么要救我？又为什么用这种方式囚禁我？“饲养”？“标本”？这疯子到底想干什么？
小男孩抱着我的腿，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我，又看看裴烬，小声喊：“爸爸……”
裴烬一个眼神扫过去，小豆丁立刻缩了缩脖子，把脸埋在我腿上，不敢吭声了。
压迫感十足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。刀尖又往前送了送，几乎要刺破我的嘴唇。
“别让我说第二遍。”裴烬的声音沉了下去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我心脏狂跳，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脑子里乱成一团麻，系统安静如鸡，完全死机。活下去……必须先活下去才能弄清楚一切，才能找机会撕了他！
我极其缓慢地，极其艰难地，微微张开了嘴。
那片冰凉的、带着致命刀刃的苹果，被推进了我的口中。
清甜的汁液在嘴里弥漫开，我却只尝到了冰冷的金属味和铺天盖地的绝望。
我嚼着苹果，像嚼着碎玻璃渣，眼睛死死瞪着裴烬，恨不得用眼神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。
他看着我咽下去，这才慢悠悠地收回手术刀。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下巴，带起一阵战栗。
“真乖。”他语气平淡，甚至有点敷衍，像是在评价一条终于学会听指令的狗。
他收起手术刀，弯腰，一把拎起还抱着我腿的小豆丁，夹在胳膊底下就往外走。
“裴烬！”我猛地站起来，脖子上的项圈因为我的动作猛地收紧，勒得我一阵咳嗽，“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？！实验室是不是你炸的？！”
他停在门口，没有回头。
“你想知道？”侧脸线条冷硬，“那就好好活着，表现得好一点。”
“毕竟，”他侧过头，余光扫过我，冰冷刺骨，“标本不需要知道太多。”
说完，他抱着孩子径直离开。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房门被从外面锁上。
我猛地冲过去，疯狂拧动门把手，纹丝不动。我又跑去检查窗户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望不到底的悬崖和海，玻璃坚固得可怕，连个缝隙都没有。
我像个困兽，在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徒劳地转圈，脖子上的项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此刻的屈辱处境。
为什么？凭什么？！
我用力捶打着冰冷的玻璃，怒火和无力感几乎将我撕成两半。实验室爆炸的碎片仿佛又一次向我袭来，灼热，窒息，撕裂般的剧痛……
【警告！检测到宿主情绪极度不稳定！】系统的声音突然又冒了出来，带着一丝急促。
【触发强制回忆片段！】没等我反应，剧烈的头痛猛地袭来。
我抱着头蜷缩在地毯上，一些模糊的画面强行涌入脑海。
……是爆炸前的实验室！浓烟滚滚，警报尖鸣！我倒在地上，视线模糊，看见一双擦得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缓步走到我面前，停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