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面无表情地将这段语音转化成文字，然后截图，保存。
连同江山的威胁电话，我也开启了通话录音。
作为一名未来的律师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证据的重要性。
这一夜，我彻夜未眠。
第二天，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上班。
来到停车场，我发现我的车胎被扎了。
四个轮胎，无一幸免。
尖锐的钉子深深地扎进橡胶里，像一张张嘲讽的嘴。
我知道，这是江家的警告。
我没有报警。
我知道没用。
我只是平静地拍了照，然后打车去了公司。
上班的路上，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我。
在我下车的时候，它突然加速，贴着我的身体冲了过去。
强烈的风刮得我的裙摆飞扬，我甚至能闻到那股刺鼻的尾气味。
如果我再往前一步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黑色轿车，心脏狂跳。
愤怒和恐惧，像两只手，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咙。
江家，这是要我的命。
走进律所，我发现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。
窃窃私语，指指点点。
我不用想也知道，订婚宴上的事情，已经传遍了。
果然，刚坐下没多久，律所的主任就把我叫进了办公室。
他没有提订婚宴的事，只是语重心长地告诉我，我最近状态不好，不适合再跟进重要的案子。
然后，他递给我一堆杂活。
复印文件，整理档案，端茶倒水。
这些，都是实习生第一天来才会做的事情。
我明白，这是江山给律所施压了。
主任在逼我主动辞职。
我没有反驳，也没有辩解。
我只是默默地接过那堆文件，说了声：“好的，主任。”
一整天，我都在压抑和屈辱中度过。
下班的时候，我身心俱疲。
刚走出公司大门，一个憔悴的身影就冲了过来，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是江辰。
他看起来比昨天更加狼狈，头发凌乱，眼眶通红，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。
他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，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
“晚晚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。”
他哀求着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“你原谅我，我们重新开始，好不好？我什么都听你的，我跟刘婉划清界限，我让我爸把她赶走，好不好？”
我看着他这张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脸，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和可笑。
我平静地抽回自己的手。
“江辰。”
我看着他的眼睛，问出了那个最关键，也是我最后想问的问题。
“你亲妈呢？苏晴阿姨，她到底在哪？”
听到“苏晴”这个名字，江辰的眼神瞬间躲闪起来。
他的喉结上下滚动，支支吾吾地开口。
“她……她早就出国了，在国外生活得很好，我们……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。”
又是谎言。
他还在骗我。
到了这个时候，他还在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来搪塞我。
我的心，彻底死了。
像被丢进冰窖，冻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块。
我看着他，忽然觉得有些可悲。
“江辰，从你选择欺骗我的那天起，我们之间，就结束了。”
“你不用再来找我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