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湛一边给我削着苹果,一边手机屏幕亮个不停。
我瞥一眼,是他和江知遥的聊天界面。
他回复消息时嘴角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,那种专注而温柔的神态,和七年前追求我时一模一样。
那一刻,我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我曾天真地以为他是浪子回头,他也曾信誓旦旦地说非我不可,可现实给了我一记最响亮的耳光。
他从未真正回头,我也从来不是那个例外。
他对我的特别,不过是对比其他猎物,多了一点点新鲜感而已。
如今新鲜感彻底褪去,他爱的依旧是十九岁少女特有的娇嫩与天真,从来就不是某个特定的人。
出院这天,我把裴湛这些年送给我的名画、珠宝全都进行慈善捐赠。
我不想再留下任何与他相关的东西。
我在前面一件件地捐赠,裴湛就跟在后面一件件地高价买回。
他以为这样就能挽回我的心,却不知我早已心死如灰。
“老婆,你很缺钱吗?”
裴湛有些不解地问。
我淡淡地回应:“想盘下城东的一个楼盘,做我的绘画工作室。”
裴湛听完嘴角上扬,爽快地答应下来。
他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,只要满足我的要求就会回心转意。
却丝毫没有发现,在楼盘签字单的下面,藏着一份他早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。
我看着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,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。
祈愿下半生,能与裴湛再无任何交集。
裴湛察觉我脸上缓和的神情,终于松了口气。
“昨夜你晕倒,没能陪你过生日,是我的错。”
他像是想起什么,笑着说:“今天我聚集了你名媛群里的好姐妹,一起陪你补过生日,好不好?”
我本想拒绝,可那几名女生是我踏入这个浮华的豪门圈后,为数不多对我释放过善意的人。
离开前,我觉得理应和她们正式道个别。
晚上,我和裴湛一同坐车抵达维纳斯酒店。
一路上,裴湛的手机消息提示音不断,都是江知遥发来的,足足有上百条。
他偷偷打量着我的神色,并没有回复。
生日宴上,裴湛也一直守在我身边,全程无视不远处一直盯着他、默默抹泪的江知遥。
我毫不在意,径直去找那几位好友叙旧。
我和她们聊得很开心,仿佛又回到那些简单而快乐的时光。
生日宴结束已是深夜。
门口等车时。
裴湛却接到酒店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。
“裴总,不好了!江小姐喝多了,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!”
一句话让裴湛神色大变。
“我现在就过去。”
挂断电话,他直接对我说:“老婆,我让另一个司机来接你,你在这儿等一会儿。”
说着他就要拉我下车。
我盯着他反问:“多我一个人,这辆车就坐不下了吗?”
裴湛深邃的眉眼间闪过一抹心虚,但依旧坚持:“你一向不喜欢知遥,她如今又喝醉了,我担心她到时候吐车上惹你心烦。另一辆车司机五分钟后就到,你先回家休息吧。”
说完他强行将我拽下车,随后关上车门扬长而去。
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,晚风吹过,刮起阵阵刺骨寒风。
我眼中满是讽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