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生病时裴湛推掉百亿合同亲自照料,甚至包下全城医生只为我一人服务。
我车祸心脉受损时他毫不犹豫地要求捐出心脏。
我被绑架时他孤身犯险身中数刀断一指仍紧紧护住我。
裴湛在采访中深情告白:“温言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,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。”
曾经,我也那样坚定地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。
如今看来,那些浓烈的爱意,全都随着时间变了质,风一吹,就散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缓缓睁开眼睛。
医生站在床边轻声问:“温小姐,您现在想起裴湛先生,是什么感觉?”
我怔怔地有些失神,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,但很快又消失了,内心平静无波。
“裴……阿湛?”
我不确定地念出这个名字,随即摇了摇头。
“好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,我,为什么要在意他?”
医生露出满意的笑容:“很好,最后一次强化干预效果非常成功。”
我忽然觉得心头一阵轻松,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“我是不是,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?”
医生点头:“您上治疗椅前让我提醒您,您要赶一趟飞机。”
看了眼手表,时间快来不及了。
我猛地坐起身,匆匆下床,拿起包就往外跑。
走出诊所大门,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。
我只觉得心情无比愉悦,仿佛获得了新生。
我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。
“去机场,谢谢。”
飞机降落在巴黎时,阳光正好。
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,深吸一口异国他乡的空气。
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刚烤好的面包的香气,与蓉城的味道截然不同。
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扬起一抹真正属于我自己的、自由的微笑。
第8章
巴黎的街头,阳光正好,洒在塞纳河上泛起粼粼金光。
我坐在河畔的长椅上,看着来往的行人,或步履匆匆,或悠闲漫步,每个人似乎都有明确的方向和归属。
可我的心里,却没来由地漫上一阵空落落的失落。
我蹙起眉,下意识地按住心口。
那里,平静无波,并无疼痛,只有一种茫然的空缺感。
耳边再次响起。
医生温和却坚定的话语:“温小姐,治疗结束后,你可能会感到一些记忆的空白或情感的疏离。请记住,那些能被如此轻易隔离和遗忘的人,往往本就是生命中的过客,并不值得你驻足留恋。大步向前走,别回头,前面的风景才会更好。”
是啊。
我深吸一口带着咖啡香气的空气,缓缓吐出。
既然能忘记,那一定是因为不重要了。
纠结于一段想不起来的过去,无异于画地为牢。
我想通了,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,将那点莫名的失落感彻底抛诸脑后。
我的未来,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。
我拿出手机,屏幕亮起,背景是一张略微泛黄的旧照片。
照片里的女孩扎着朴素的麻花辫,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,正踮着脚,专注地整理着书店高处的一排旧书,侧脸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温柔而坚韧。
那是我在蓉城旧书店打工时,偶然被朋友抓拍下的瞬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