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慢条斯理地坐起来，整理了一下被我抓皱的衣领，视线扫过我通红的耳朵，极轻地笑了一下。
！
更气了。
（4）片场硝烟
张导的骂声跟片场的冷雨混在一起，砸得人透心凉。
“卡！会不会哭？！眼泪呢？！是丧偶不是中奖！重来！”
我已经在这冰冷的石板地上跪了快两个小时。
NG了十五次。
身上薄薄的戏服早就湿透，粘腻地贴在皮肤上，冷得牙齿都在打颤。
头发丝都在滴水。
视线模糊地看着不远处。
江衍披着厚厚的羽绒服，助理撑着伞，他正低头和导演看监视器回放。
侧脸冷峻，专业得一丝不苟。
和我这边的狼狈形成惨烈对比。
“第十七场三次，Action！”
雨水糊住眼睛，我努力想挤出导演要的那种绝望。
身体却冻得僵硬，发抖控制不住。
“卡！叶薇！你那是冷得哆嗦不是绝望！情绪！我要情绪！不行就换人！”
张导把剧本摔得啪啪响。
周围工作人员的眼神像细针，扎得我体无完肤。
委屈和寒冷一起涌上来，眼圈瞬间就红了，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哭出声。
低头盯着地面水洼里自己狼狈的倒影。
突然，一件带着体温的干燥外套兜头罩下。
厚重的面料瞬间隔绝了冰冷的雨水，温暖的、熟悉的雪松气息霸道地包裹住我。
我一愣，猛地抬头。
江衍不知何时走了过来，挡在了我和导演之间。
他穿着戏里的单衣，身形挺拔，背对着我，对暴怒的张导开口，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：“张导，先拍我B组那场雨夜对峙的戏吧。她状态不好，需要调整。”
张导皱了下眉，还没说话。
江衍已经转过身，弯腰凑近。
雨丝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，他垂眸看着我，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，气息温热地拂过我冰冷的耳廓：
“还能坚持？”
我裹紧了他的外套，上面全是他的味道，心跳快得离谱，嘴却比死鸭子还硬：
“…用不着你假好心…”
他盯着我看了两秒，没说什么，直起身。
只留给我一个被雨水打湿了后背戏服的挺拔背影，和对导演一句淡淡的：“我准备好了，开始吧。”
我捏着外套边缘，手指蜷缩。
那上面还残留着他胸膛的温度。
烫得吓人。
（5）酸味弥漫
川子一来，整个片场都热闹了。
他拎着一大袋老家特产，嗓门亮得能掀翻棚顶：“薇薇！看哥给你带什么了！你最馋的那家辣酱，还有酱板鸭！”
我眼睛唰就亮了，冻得发僵的四肢都回温了。
“川子！你是我亲哥！”我扑过去，接过袋子翻看，口水差点流出来。
王小川是我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发小，现在是个满世界跑的野生摄影师，晒得黝黑，笑起来一口白牙。
他顺手拿出辣酱，拧开盖，用手指蘸了点抹到我嘴边：“快尝尝，是不是那味儿！”
我嗷呜一口舔掉，辣得嘶嘶吸气，猛点头：“爽！”
完全没注意不远处休息椅上，某人“啪”地一声合上了剧本，声音响得吓人。
下一场正好是我和江衍的戏。
剧本里，他演的男主发现我演的丫鬟疑似背叛，厉声质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