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三个月后，公司准备向银行申请1500 万贷款，常荫仁的要求让他第一次感到了不安。
那天下午，常荫仁把一份空白的购销合同放在他桌上：“自保，你把这份合同填一下，合作方就写辉雍无花果开发有限公司，金额 800 万。”
罗自保拿起合同仔细看了看，发现公司名称后面的地址只写了“本市开发区”，联系方式更是一片空白，就连合同的签订日期都有明显的涂改痕迹。
“常总监，这个公司我从没听过，合同信息也不全，银行要是查起来……”罗自保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常荫仁脸色一沉，不耐烦地说：“查什么查？银行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，你只管把合同做像点。等贷款下来，我就提名你当财务副总监。”
“可这是伪造文件，是违法的啊！”罗自保下意识地反驳。
常荫仁猛地一拍桌子，指着他的鼻子吼道：“少废话！怎么？刚升职就翅膀硬了？老子捧得起你自然踩得死你，要么做，要么明天递辞职报告。”
罗自保僵在原地，看着常荫仁凶狠的眼神，心里又怕又乱。
5
回到家，罗自保把自己关在书房里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。
父母打电话来问他有没有谈女朋友，他只能报喜不报忧的一个劲装笑，不敢把实情说出来。
一边是违法的风险，一边是失业的威胁和副总监的诱惑，他陷入了两难。
第二天晚上，实在心烦意乱的他独自去了常荫仁带他去过的那家 KTV，想开瓶酒解解闷。
刚走进走廊，就听到一阵争执声。他循声望去，只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拽着一个年轻女孩的手腕，把她往包厢里拖，女孩吓得哭着挣扎。
罗自保本就一肚子火气，见状顿时怒不可遏，冲上去一把拉开那个男人，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。
“你他妈谁啊？敢管老子的事！”
男人被打蒙了，撸起袖子就要还手。
罗自保掏个小本本出来在男人眼前晃了晃，压低声音说：“今天晚上要出事，赶紧滚。”
男人醉眼朦胧地看了看证件，以为他是警察，吓得打了个哆嗦，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“谢谢你，警察大哥。”女孩擦了擦眼泪，感激地说。
“我不是警察。”
“那你？...”女孩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我就拿了个驾驶证给他看了一下，我说什么了吗？”罗自保哈哈大笑，转身就走进了一个空包厢，只留下那个女孩在原地笑的花枝乱颤的。
他点了一份套餐，学着常荫仁的方式叫了两个小蜜蜂陪着自己喝了起来。
昏暗的灯光下，他想起常荫仁的威胁，想起自己那个像山顶洞人房子的清水房，心里渐渐有了决定。
他对着小蜜蜂低声说：“人不得外财不富，马不吃夜料不肥，我只要不收他的钱，那些事都是他叫我办的，最后就算出了事那也是他的事，我不怕。”
“老板您说什么？我们不是马哦。”
“结账！”说完，他一口气喝光了瓶里的啤酒，起身离开了 KTV。
